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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不敢多作停留,一前一后荡到对岸,往洞口行去。
此刻山头上的泠水洞中,却是一片寂静。
山腰之上,双方厮杀正酣,玉归浓立在一边,忽道:“够了!”声如洪钟,远远传了开去,他话音一落,手掌便朝边上一拍,“嘎吱”一声,碗口粗细的树干应声折断,轰然倒地,横在卿海生脚下,双方不由俱都收了手,卿海生喘着粗气,怒瞪着玉归浓。
萧珩仰首看去,见头顶上一丈开外有个猿洞,便道:“上去瞧瞧。”
萧珩与长书两人浑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眼睛,此刻瞧着巨猿行动间猛烈生风,凶悍无比,将那蜂群扫得七零八落,所剩无几,也不由咋舌,萧珩笑道:“亏你想出这办法,不然凭你我二人之力,要对付这两只猿猴,还真不容易。”
两人顺着藤蔓向上攀去,爬进那猿洞中,伏腰走了几步,果见尽头一堆碎石果核下,现出一把三尺长剑。
布包在空中散开,一群马蜂倾巢而出,嗡嗡声不绝于耳,如道道急电,将那雌猿围得水泄不通,雌猿抓耳挠腮,片刻间便被蛰得浑身是包,哀叫连连,忙逃回对岸,群蜂去势猛烈,如黑云压境,络绎不绝朝着对岸嗡声飞去,那两只巨猿虽灵力非常,迅捷勇猛,对付蜂群却是丝毫占不到上风,不断吼叫连连,双臂挥舞间,虽捏死不少马蜂,急纵下跳间却也是汗出如浆,兼之身上被蛰之处瘙痒难耐,不多时已是气喘吁吁。
长书上前将那剑拿起,拨开剑鞘瞧了两眼,笑逐颜开道:“果然是惊鲵剑。”
雄猿身上本有多处蛰伤,这一剑刺入它要害,更是痛苦无比,状若疯癫,口中喷出波波腥风热气,双臂乱舞,长书手中长剑胶着在它腰肉间,一时抽不出来,那雄猿凶狠势烈,力如千钧,她只得松开剑柄避开,雄猿一个转身,猿臂扫来,将她抓着的那根藤蔓捞来扯断,长书左手一空,半空中正无依凭,萧珩已飞速荡来,将她腰身一揽,抓紧手中藤蔓,带着她荡回崖壁。
雄猿扑救不及,心痛欲裂,嘶声不绝,发狂一般朝萧珩扑去,萧珩早已放开长剑,此时手中已无阻挡之物,忙抓住另一根藤蔓朝一边荡开,眼见长书手中剑光矫矫闪动,一剑刺入雄猿腰间,忙呼道:“小心!”
雄猿腰间插着莲心剑,癫狂之余疼痛难忍,只不断在那块巨石上捶地怒吼,道道浑厚之力,将那巨石震得摇摇欲坠,长书盯着雄猿腰上不断颤动的莲心剑,心头一急,捞起崖壁边一根青藤,咬牙朝前一荡,萧珩阻拦不及,忙道:“快回来!”说话间,她却已闪到雄猿身畔,伸手握住莲心剑剑柄。
萧珩飞身闪过,抓住藤蔓向上荡到两丈开外,双足在崖壁上一登,借势俯冲而下,周身力贯长剑,正正刺入雌猿两排白森森的尖牙中,雌猿双目爆出,大口一合,衔着长剑,重重落到那凸出的巨石边缘,撞了两下,身子直朝崖下坠去。
那块巨石本已松动,此时整块从崖壁上脱落,轰然声中,长书抽出长剑,血光喷射而出,雄猿双目赤红,用尽力气向上一纵,却扑了个空,只凌空扯下长书一块裙摆,挣扎了两下,终于往下坠去。
萧珩护住长书,往后退了几步,左手一扬,将一团黑乎乎的布包扔了过去,低声笑道:“先让它们来会会你。”
剑一出鞘,如寒潮扑面,数丈之外也是冷气逼人,细观剑身,龙吟细细,剑上云纹犹如巨龙盘卧,轻轻一挥,光芒闪动,更似蛟龙翻腾,海潮迭生。
巨石之上盘踞的两只巨猿,早已嗅到生人气息,此刻呲牙咧嘴,气势汹汹,目中邪光闪闪,直瞪着来人。那雄猿双臂来回刨着脚下巨石,狂狺着张开血盆大口,雌猿按捺不住,抓住一根藤蔓,挟着呼呼风声,已飞身跃了过来。
萧珩笑道:“好事多磨,这剑也终于拿到了,也不知外面战况如何,咱们快走吧。”
天际冰轮惨白,照在洞内碧潭边横着的几具身体之上。泠水洞深处,两道人影飞纵疾行,穿过一道银练雨瀑,来到青藤蔓绕的崖壁对岸。
长书左臂牢牢挂在藤蔓上,衣袂飘舞,借着藤蔓摆荡之力,朝那雄猿一剑劈去,雄猿跺脚一纵,利爪横扫而来,激得长书剑锋向左一偏,险些刺到萧珩肩上。
长书荡回崖壁,萧珩长长呼出一口气,两人惊魂未定,紧紧贴在崖壁上往下瞧去,只见底下幽深难测,想必那两只巨猿已随同那块巨石葬身崖底,萧珩这才摘下覆面的头巾,青着脸道:“不就是一把剑么?何苦冒这个险?”
两只巨猿此刻神力虽几乎被耗尽,但余势尚在,见两人逼来,血红双目中爆出拳拳怒火,顾不得周身奇痒,忽地捶胸大吼,口中呼出的气流声威震得崖上碎石滚滚而落,一时洞中地动山摇,两人站立不稳,只得齐齐抓住藤蔓荡开,躲避滚石。
长书拿回莲心剑,心头欢喜,只不搭话。
长书凝目瞧着对面,抽出长剑道:“是时候了。”萧珩将她双足一托,运气一送,长书身影轻盈翩飞,玉燕一般落到对面巨石之上,横剑当胸,一手抓过一根藤蔓朝对面抛去,萧珩伸手接住,抓牢藤蔓轻巧一荡,堪堪落在她身边,两人双剑齐上,朝那两只巨猿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