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终局（下）（第2 / 7页）

君无尘道：“越来越多了，不过萧兄很多时候都不在小壁山，大多数人去了，也只是扑个空。”

她一身素白衣衫，独立于人山人海之外，正仰首望着试剑台上两名弟子挥剑而战，山风轻扬，云岚徐动，她衣袂飞舞，看上去纤弱而又飘渺。

玄衣青年点头道：“无所谓，反正咱们也不赶时间。”

接触到她的目光，萧珩胸口顿时一窒，浑身都似失去了力气。

女子听说，便对那少妇笑道：“船家，我们不妨事，你先送他们去吧。”说罢，又低声道：“师叔，他们要去小壁山，别是去找……”

周围有人在窃窃私语，长书似有所感，艳阳下回过头来一望。

玄衣青年悠悠道：“多半是了。反正他俩悠闲已久，咱们一会儿也瞧瞧热闹去。”

那侍卫怒道：“问这么多作甚？去还是不去？”

萧珩呆呆看着她，不知过了多久，才听见自己咬牙切齿道：“试剑大会，就这么好看么？”

少妇朝凉亭一角努努嘴，道：“人家已经付过了船钱，也是去小壁山的，我已经收了人家的钱，所以不好意思，这船不能包给你们了。”

萧珩不敢出声，仍然怀疑自己犹在梦中。长书眼中若有流光闪动，凝视他片刻，微微笑道：“你这么快就来了？我本来说看完这一场，就去后山找你……”

那华服青年转头一看，见凉亭的东角上，坐着一男一女两人，皆是身背长剑，形貌极为出众，略一沉思，便向身边一侍卫使个眼色。

每一步，都似跨过了万水千山。

凉亭边的茅屋中，走出来个短衫男子，抱过少妇怀中的小孩，道：“花灯，你先送他们去吧，一会儿我送这两位客人过去。”

一切的喧哗与纷扰，都在刹那间隐去，他静待片刻，鼓起勇气，朝着那抹身影慢慢踏步走去。

持剑的玄衣青年逗着那小孩，低声问道：“君兄，这段时日，去小壁山的人很多么？”

萧珩的呼吸似乎一瞬间停止下来，心尖剧痛，目光只牢牢盯着那抹芊芊秀影，不敢稍移半分，生怕这又是一场即将醒来的梦境。

人群中渐渐起了一阵骚动，越来越多的人伸颈而望，不少人认出她来，不由交头接耳，低声议论，就连试剑台上正斗得难解难分的两名弟子，也不知不觉放下长剑，朝这边投来目光。

那侍卫走到那两人面前，将佩刀往桌上一搁，盛气凌人道：“我家公子乃西宿洲王侯华瑾钰，现下要包船，你们两人，坐下一班船吧！”

所有遗失的欢乐，埋藏的旧梦，都在一瞬间重新点燃，那些甜蜜和温馨，幸福与憧憬，在一刹那间回到心头，令得他身体僵直，无法动弹，只能看着她抿唇而笑，飘然来到自己身前。

那女子杏眼桃腮，星眸一垂，也不动怒，只朝身边的玄衣青年道：“师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们坐下一班船便是。”

她远远凝视着他，唇边慢慢绽出一丝笑意，阳光落在那张他梦引魂牵的清丽脸庞之上，那笑容是他有生以来从未见过的美丽和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