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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珩静默片刻,道:“你……在那几个月间,想必很难受吧?”
众人一哄而笑,顾不得卸完箱子,便拥着他到一旁摆开赌局,不一会儿,吆喝声四起,萧珩便趁乱溜了下来,远远走了开去。
她不答,只道:“幸好这掌拍在你肩下,如果拍在背心,就麻烦了——你把衣服脱了。”
长书一言不发,将他扶起。他身长她许多,她便将他左臂抬起,正要架在自己肩上,萧珩一声轻哼,她这才看到他背后左肩之下,破碎衣服之内,一个小小的掌印赫然隆起,一片肌肤,尽是黑紫之色。
他心中一软,本来今日只想来探探情况,并不欲多事,可这小孩开口求救,终究是于心不忍,便犹豫一下,将小孩抱了起来。
长书摇头叹道:“你怎么总跟掌印过不去?”
萧珩低下头一看,那小孩不过八、九岁的光景,瘦小的身体正不断颤抖,带着哭腔道:“救救我。”
萧珩闻言,忍不住轻轻一笑,长书瞪他一眼:“笑什么?不许笑!”将他拖到里间床上,又把外面灯烛拿进来,撕开他背后衣服,细细看了一会儿,道:“你怎么中了这冰魄掌?”
他勉力回至连云庄,只觉天旋地转,攀上一棵大树,运了小半个时辰的气,终是觉得背后忽如冰浸,又忽如火燎,伸手在左肩下一摸,触手之处,皮肤如刀剐一般疼痛难忍,衣服更是破碎成片,他倒吸一口气,抬头见月过中天,料想她此时应该已经睡熟,这才悄悄下了树,轻轻自虚掩的窗户跃入。
萧珩喷出一口鲜血,抛了长剑,负痛奔出山崖。
谁知长书并未入睡,只在烛光下聚精会神看书,忽听见窗响,吓了一跳,抬头见他面白如纸,踉跄走入,忙站起身来,道:“你回来干什么?”
萧珩听见笑声便觉不对,真气猛然荡起,那小孩被他真气一激,手掌一偏,拍到他左肩之下,一阵奇寒顿时袭来,萧珩惊怒之下,将背后小孩甩开,回身便是一剑,那小孩还未倒地,已给他快如闪电的长剑刺入喉间。
萧珩慢慢走到桌边坐下,拿过纸笔写道:“我回来换件衣服。”
他暗暗咬牙,强迫自己硬着心肠走过。那赌局正是如火如荼,众人聚精会神,杀得热火朝天,眼睛都不抬一下,他隐在山崖阴影之中,正悄悄向崖口走去,一只小手却伸了过来,抓住他衣袍一角。
萧珩道:“你知道这种掌法?”
萧珩看了片刻,便悄悄往回走。经过那马队时,见黑箱已半数打开,里面俱是昏迷的小孩,最大的不过十二三岁,最小的也只六七岁的摸样。
长书道:“我在百草师叔那养了几个月的伤,除了看他的地志,还看了不少他的医书,这冰魄掌我在书上见过,好像是什么鬼童门的绝技……”
他放眼四望,只见此处乃是一片平坦山崖,四周山峰环绕,崖边伸出几道巨大铁索,扣入对面峭壁之内,纵横交错的铁索之上,燃着数个巨大火把,将底下的巨大山谷照得几如白昼。深谷之内,大大小小的铸剑炉罗列其中,那剑炉中火光飘飘忽忽,透着一丝邪异之色。
他将剑一收,回身来背那小孩,小孩趴在他背后,目光之中忽现出一丝阴毒之色,邪笑一声,手掌中涌出猩红血风,朝他背后狠狠拍去。
长书盯着他面色,半晌开口问:“你干什么事去了?”
萧珩刷刷几剑,使出越女剑法,狠辣凌厉的招式排山倒海一般递出,涌上来的几个守卫几无还手之力,片刻之间,便都倒在他剑下。
他额头上尽是冷汗,支撑着写道:“此事与你无关。”写到那“关”字最后一撇,已然无力,笔尖长长划过纸面,他捏不住手中之笔,只得任笔软软跌倒。
到了山崖口,他将那小孩放下,低声道:“你在这里等我。”走了几步,身形一闪,朝崖口一个侍卫直扑过去,右手夺过他手中长剑,左手一掌拍向他背心,那守卫哼了一声,软软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