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第1 / 5页）

“所以我不长大了！”朱翊钧得意洋洋地宣布，好像他这么一说，就真长不大了。

“为什么他的兄弟要杀他？”朱翊钧打破沙锅问到底。

“你不想长大娶媳妇了？”赵肃逗他。

认真地斟酌了词汇，才道：“因为他的兄弟要杀他。”

两人大眼瞪小眼，小屁孩澄澈的眼睛里仿佛还能看到赵肃的倒影。

“不是。”赵肃淡淡道，“一个皇帝是不是好皇帝，不在于他杀了什么人，而在于他为天下做了多少事。”

“这个问题，等你长大就知道了。”赵肃酝酿半晌，只好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好皇帝都要杀哥哥和弟弟吗？”

小屁孩当然很不满意，搂着赵肃的脖子开始撒娇：“我不要长大，长大你就抱不动我了！”

“……”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赵肃默然。

“那皇爷爷是个好皇帝吗？”

这个问题要怎么回答？

“嗯？”

嘉靖当然不是个好皇帝。他杖杀大臣，疑杀宫妃，热衷炼丹，自私自利，置天下百姓于不顾，照理说在这样的皇帝手下，百姓的日子都不会太好过，造反起义那是迟早的事情，可偏偏还有那么一群能臣干吏帮他守着江山，这真是一个奇妙的时代。

“是。”

赵肃想象着自己抱着一个成年朱翊钧的模样，不由嘴角微抽。

朱翊钧低头想了想，又问：“那他是个好皇帝吗？”

“你长大我当然抱不动你了，就算抱得动，别人也会取笑你的。”

赵肃叹了口气：“因为他功劳太大，有他在，他的兄弟就不可能当皇帝。”

“肃肃……”

但这些事情，大伙心里头想想也就罢了，自己又不是不想活了，怎么也不能说皇帝是昏君，可要夸夸皇帝吧，他又昧不下这个良心。

一直到许多年后，他每逢思念这个人，都会一遍又一遍地回忆起两人相处时的情景，以致于不肯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于是，只好沉默。

朱翊钧似懂非懂，他再聪明，充其量也只能把赵肃的话先记下来，至于理解，那是以后的事情了，可因为赵肃的神情是如此认真严肃，他也不由怔怔看着，然后蹭了蹭那温暖的怀抱，记下了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