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第1 / 5页）

他来到这里，辛辛苦苦读书，卖药，赚钱，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的局面，谁知道一场小小的战事，就有可能把这一切都打回原形。

他在杨汝辅旁边坐了下来，两人都没有说话。

真不甘心啊……

双方强弱差距实在太大，能撑到现在已经是一个奇迹。

两人历经生死，关系顿时拉近许多，连说话的语气也随便起来。

赵肃就算没细读过历史，也知道这数十年间倭寇猖獗，无恶不作，他们在浙江那边烧杀抢掠，敢公然跟俞大猷戚继光他们打游击，又怎么会把区区一个长乐县城在眼里。

杨汝辅斜睨他一眼：“我看你也不懂饮酒，给你一杯尝尝便是了，多了只会糟蹋了酒。”

只不过对方想必也没料到会在长乐遭遇到如此强硬的抵抗，要知道之前碰到的那些郡县，要么不战而败，要么一击即溃。

赵肃知道自己就快撑不下去了。

两天很快过去。

不止是他，杨汝辅，所有将士，连同满城百姓都是。

城破之日，善始善终，杨汝辅身为一方父母官，必定是要殉城的，赵肃虽然不想死，可是放眼前路茫茫，也不知道怎么走下去。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疲惫倦怠，不眠不休的战事让他们的精神紧绷到了极点。

赵肃笑了起来：“什么酒能让大人念念不忘，等战事一歇，我可要腆着脸去讨几杯来喝。”

难道真的要葬身于此？

倒是杨汝辅先开口：“可怜我家中上有老母，下有小儿，还有几坛没开封过的陈年佳酿，只怕都喝不上了。”

赵肃抓起弓，又往下射了所剩不多的几箭，不得不靠在城墙上大口喘气。

赵肃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因为自己也实在想不出法子了。

两人相视一眼，哈哈大笑，笑过之后，未免又有些悲壮。

都说弹尽粮绝才是山穷水尽，但现在粮未绝，弹已尽，同样已经山穷水尽。

赵肃道：“大人未免也把我们关系看得太低了，何止共患难而已，简直是生死之交了！”

能当作武器的东西都已经丢掷出去，每个人手里已经用无可用了。

杨汝辅苦中作乐：“少雍啊，我俩也算共患难了吧，经此一役，若能生还，请功簿上必少不了你的名字，你是解元出身，将来说不定还能金榜题名。飞黄腾达之日，可别忘了老朋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