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生根》(九)(第2 / 4页)
谢兰生也吓了一跳:莘野把人踹柜子上了!
“不是,”谢兰生是从来不会轻易地说放弃的人,“难道不能试一试吗?《生根》剧组是不太好……但不也把你拉来了?”
“……”罗大经回过头,呆了。
罗大经也有些怕了,总觉随时要被暴揍,他屈服了,拿起设备,慢吞吞地转回身。
“你总算是意识到了。”在Harvard学了四年商的莘野则是轻笑一声:“谢兰生,你最好记住,你不是在选你的伙食,你是在选你的伙伴。共同的价值观才是最重要的那样东西。”
他的气势过于凌厉,让空气都充满压迫。罗大经的呼吸急促,感到自己仿佛要被这无形的利刃划伤了。
谢兰生叹:“我这已经得到教训了……我不觉得选择相信罗大经是错的做法,既然把人招进来了,就应该要要相信他们,防贼似的一天到晚防着他们得不偿失,他们是能感觉出来的,也就不会付出真心了,但是,一开始要擦亮眼睛找到真正合适的人。”
此时莘野耐心耗尽,声音冰凉:“罗大经,你,现在,用手,一个不落地呈上来。”
“还有,”本来已经打算离开了,莘野却又想起一件事来,“你进组前向谢兰生要去还债的2000块呢。”
莘野有些不明所以。
谢兰生发现,他和莘野都挺固执,想干什么非干不可,不过呢,自己从来不逼别人,而莘野则总是在逼别人,他很敏锐,总能捉到别人软肋,也不心软,让人只能垂首配合。他自己的“非干不可”都是出于原则、理想,而莘野的非干不可则是出于自身性格,横行霸道的。
谢兰生又继续说了:“我虽然并没有信仰,然而其实一直觉得宗教里的一些东西最能体现人类智慧,比如伊甸园的故事。它早说了……思想上的成长势必伴随痛楚,这是代价。我就不说中文里的‘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了。”
谢兰生把设备拿回,一一试过,发现全都是好用的,长舒口气。
莘野挑挑眉,有点惊讶。这谢兰生从来没有学过现代的管理学,竟能自己悟出这些。
他知道莘野练过桑博。
谢兰生又摇了摇莘野的手腕,问:“莘野,你那头儿认不认识合适的人?尤其是摄影师?”罗大经和张继先一前一后全都走了,不要他了,他上哪儿能再找到摄影师和录音师呢?
这人怎么这么暴力?!
“摄影师?”莘野想了想:“我只认识一个候选。态度、能力都没得说,绝对不会中途撂挑子,是我首部片子《铁路》的摄影师,美籍华人。不过他在LA几十年了,你付不起他的周薪。这摄影师是出名的把钱看的比命还重。他从来不自砸招牌,然而周薪也非常高。而你……作为一个新人导演也没什么能拿出手的,成品必然不会太好。钱也没有,名也没有,他干什么要来?别想了。”
果然,莘野听到这十六字,留出困惑的神情来。
“……”罗大经也没说什么,乖乖地用两只手端着,他一向会审时度势欺软怕硬。
他也没问什么意思,而是进入到具体细节,问谢兰生:“你要重新找摄影师和录音师?”
莘野说:“两只手。”他知道,罗大经会交回设备的,他只是在硬撑而已。
“对。”谢兰生点头,看着窗外漆黑的夜以及当中零星的光,“我反思过了,我之前太看重能力了,这不对。其实‘合拍’才是最要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