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惊讯 大义 对话（第2 / 5页）

“息荣娘！你闭嘴！”张士强怒道，抱住了息荣娘就往后拖，息荣娘挣脱不过，索性转身去厮打起张士强来。可无论她怎样扭打，张士强就是抱紧了不肯松手，到了后来息荣娘也没了力气，脱力地瘫在张士强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七月，陈起命姜成翼弃守泰兴，兵力回收至豫州。月中，北漠国内集结十万援军，由常钰青带了南渡溧水，同时陈起大军北进强攻小站，欲与常钰青里应外合打通靖阳关口。临潼江北军莫海部迅速出兵北进，翻燕次山西端而过，摸向常钰青大军后路。

诸将相互看了看，便拣了营中要紧的事务报了上来，阿麦处理完毕已是深夜时分。待诸将散去，阿麦缓步出了大堂，竟丝毫不显疲态，见张士强正等在台阶下，借着烛火可以看到脸侧有几道明显的抓痕，阿麦竟然笑道：“这个息荣娘，还真是泼辣！”

良久后，那压抑的哭声才渐渐止住了，阿麦依旧用手遮着双眼，自嘲地笑了笑，哑声说道：“先生，你真是个好说客。”又过了片刻，她突然问徐静道，“先生，你又是为了什么？”

阿麦勾了勾唇角，居然笑了笑，“现在战局这样紧张，我哪里躺得下去，还是先说说军务吧。”

徐静想了想，故意一本正经地道：“我若说只是为了天下苍生，你……信吗？”

回到临潼府衙，张生等人俱都在大堂内候着，见阿麦回来，林敏慎上前劝道：“你先去躺一会儿吧。”

阿麦用毛巾擦了脸，说道：“从小站到临潼，不过五六日的路程，张生却用了近十天，然后又被常钰青挡在十里坡一整日，直等到临潼城破才攻了过来，如果不是故意拖延，何至于此？”

阿麦缓缓地松开了齿关，眯了眼，淡淡问道：“做了女帝又能如何？难道先生觉得我不如那齐涣许多？”

张士强心里一惊，端着水盆的手便抖了抖。

徐静正色道：“你自是比那齐涣不差分毫。只是，你若如此，那唐绍义为何而死？”

阿麦捧水的动作停了下，抬眼看向张士强，沉声道：“她说得没错，如果不是故意拖延不救，唐大哥死不了。”

阿麦扑哧一声失笑出声，摇了摇头，“不信。”

阿麦身形顿了顿，淡淡说道：“你留下照顾她吧，我没事。”说完便加快了脚下步伐，迅速离开了墓地。

徐静自己也笑了，笑道：“我也不信，不过往大里说总是跑不了家国天下百姓苍生，往小里说嘛，就是求个封侯拜相青史留名罢了！”

阿麦对息荣娘的叫骂充耳不闻，立在碑前待了片刻，突然伸手轻轻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拍了拍唐绍义的墓碑，随后一言不发地向外走去。张士强看了大急，苦于被息荣娘拖着，忙出声叫道：“伍长！”

六月底，张生用两千骑兵猛攻小站，遭到北漠军顽强抵抗，张生兵败，退向东。两日后再次夜袭小站北漠守军，再败。翌日夜里，张生带几百残兵再次夜袭，终重创北漠守军。随后，江雄带南夏军从乌兰山西麓绕至，攻占小站。

阿麦身体倏地一震，睁大了眼说不出话来。

阿麦点了点头，由张生陪着去了客房。待张生与林敏慎两人都走了，张士强给阿麦打了洗脸水进来，想了想劝道：“元帅，您别和息荣娘计较，我在清风寨和她待过一阵子，她就是那个爆炭脾气，心里没什么坏心眼，等过了这几天，她自然就能想通了。”

是啊，如若她也这般去争天下，她和那齐涣还有何区别？唐绍义为何会死？因为他不认同齐涣为求帝位而不顾百姓苍生的做法，因他为了自己的信念而不肯向齐涣低头，所以他才会出走临潼，所以张生才会在齐涣的授意下故意救援不力，所以……唐绍义才会死！

她这样轻松的反应，却叫陪在一旁的张生与林敏慎都暗吃一惊，两人对望一眼，不约而同地垂下了视线。张生恭声说道：“元帅，我送您回房休息。”

阿麦无力地倚到身后的挂图上，用手捂住双眼，顺着墙壁缓缓地坐了下来，半晌之后，那声再也压抑不住的哽咽终于从她的喉间呜呜地溢了出来。徐静眼底有不忍之色，家国百姓，这副君王都嫌重的担子，他却每每用来压在这样一个看似坚强无比的女子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