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第4 / 4页）

“不知道，眼见为实吧。”挽江侯摇了摇头，心说我以前还不相信有鬼呢。

打发走伙计，边涌澜拿过方才出门买的药布，递给僧人道：“去重新裹一裹伤口，切记伤口不可沾水，用热水擦一擦得了，”又打包裹内拣出一套里衣僧袍，一起塞给昙山，“成衣铺里没有你这个和尚穿的衣裳，我让裁缝拿现成袍子改了一件出来，你试试合不合身。”

“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僧人负手立在野草荒坟间，淡声续问道，“众生苦，人间苦，若仙境为实，你可愿去？”

饭毕又有两个小二抬了一桶热水进净房，还有个伙计跟在后面，拎了个鼓鼓囊囊的包袱，双手捧予挽江侯：“刚有人送了衣裳来，说是您定的。”

“……仙境有你吗？”

挽江侯信手一拂，气劲过处，清风扫净一处坟前石碑。

昙山不觉有什么异样，只道：“涌澜，多谢。”

碑上人名历经风吹雨打，已然看不清了，却也能猜出来，是有与镇上村民沾亲带故的人，曾在此地为他们立了衣冠冢。

好在灯烛火光下，那抹薄红也没人能看得出来。

尸障之中，昙山也曾以杀止杀，却终不可行。虽已度化满镇冤魂去往彼生，但到底添了一分罪障。

“先吃饭吧，”他起身去开门，“明天再去翻翻县志，看看其中有无线索。”

“…………”

挽江侯记下一个人名，以便调用各级府衙排查户籍寻人，随即听得客房门扉被轻叩了两声，客栈伙计自外招呼道：“客官，小的给您送饭。”

昙山听得挽江侯笑语反问，回过头看他，便见眼前人粲然一笑道：“仙境若没有你，我去它干吗。”

更何况先前裹伤之时，他几乎用手寸寸丈量过他的腰身。

现下僧人却面色安然，在坟前垂眸合十为礼——既仍是人非佛，总难免有错的时候，然而错必纠，罪必承，也是他的修行。

更何况……挽江侯看着昙山洗漱过后，换了新的僧袍出来，很是不争气地，面上浮起一抹薄红。

“……涌澜，”昙山行过佛礼，抬眼感受了一下母蛊指向的去处，转首望向马山之中，突然问道，“你可信有仙境？”

实际又怎可能不合身——武者看人身形，高矮胖瘦，都是一扫即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