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第3 / 3页)
他脚踏的坐骑已是找遍人间再见不着第二头的凶物,但那人身上的煞气,竟还压了脚下的异兽一头,越过百丈之遥,直似狂风卷地,扑面袭来。
“那是你不知他的手段。”
不是似风,而是当真有风乍起。
“要照你说,追着你的只是一人,”西南王满脸不信之色,“单枪匹马,何用千军来防?”
昙山佛杵一指,便有疾风平地而生,卷起僧人衣摆,烈烈飘扬处,与其说是凶煞,不如说是孤绝——他的神色那样冷淡,高高在上地看着眼前战阵,如同仙人看着人间,凡人看着蝼蚁。
可这天地间,谁能称王不是看身量——不应现世的神物,甫现人间,它就是王。
“这倒也是……”
三百战象莫说结阵冲锋,当下连站都站不住,一头接着一头跪倒,长鼻伏于地面,口中仍作象鸣长嘶,却不是威胁,而是俯首称臣——不仅对兽,也对兽背上立着的那个人。
“事已至此,多虑无用,”老僧打断他道,“便是你不调动军马,单是我拿那位小公子的神魂来开印,今上知道了,也不会放过你我吧?”
昙山长身立于异兽之上,仍是一派漠然神色,左手执礼,右手一挥,佛杵便凭空现于掌中。
“稳妥起见,以防万一。”
“狸奴。”
“清楚自是清楚,”老王爷应了一句,又犹豫道,“仙师,可真要搞出这么大的阵仗?”
便连话语都听不出分毫人气,僧人启唇,清清淡淡地吐出两个字:“去吧。”
“王爷,我说予你听的布置,你可都听清楚了?”
“这倒不是……”
三百战象身后仍有两千兵卒结成战阵,阵前一排重盾,四百弓箭手分列三排掩身盾后,箭已上弦,弦已满弓——他们得的是一个无论看到什么,俱须固守到底,否则亲族连诛的死令。
“明日过后,你人都已不在此处,他疑你又有何惧?”夏春秋不耐地摆了摆手,只道这老王爷真是优柔寡断,瞻前顾后,“还是你如今才来爱惜你留在京中的子侄?”
僧人手执佛礼长身直立,百丈之遥,军士看不清那人面上神色如何,只道应是个和尚,但若是寻常僧人,身上哪有这么重的煞气!
“仙师,兵马调动可是大事,若我那侄子听到风声,疑我有了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