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江陵（第3 / 11页）

“束手？”陈顼略有惊讶，“他没反抗？”

他知道淳于量所说陈国的牢笼，就是陈顼。

淳于量坐着轮椅进了宫殿，掩住嘴道：“孙思邈已束手。”

淳于量用力点头，惋惜道：“可惜先生却不肯！”

“不要！”陈顼微震，飞快地摇头，似觉得有些不安，又道：“当年孙思邈虽说是奉天命来医治朕，毕竟有些功劳，你带他西去，一路莫要为难他。”

“看起来，先生不像是在笼中，而我却像笼中的人。”淳于量叹道。

“没有，他什么都没说。”淳于量顿了半晌，试探道，“圣上要见他吗？”

孙思邈笑了：“我的笼子，需要外人才能打开。但将军的笼子，自己本可破解。”

淳于量应了声，才准备告退，听陈顼道：“孙思邈没有什么要求吗？比如说……要……见朕？”

只是如今江陵城却满是萧索之意。

孙思邈看也不看那钥匙，只是道：“我若要走，何必来呢？”

江陵南临长江，北接襄汉，西控巴蜀，指臂吴越，素来都是历史名城，中原扼要所在。

淳于量突又剧烈地咳，紧紧地拉着自己身上的裘衣，蜷缩成了一团。

从金陵沿江而上，随着曲曲折折的长江入了湘鄂之境，最有名的城池就是江陵城。

“我可以吗？”淳于量颤声道，见孙思邈不语，略有激动道，“我本来可以的，我本来想和先生一起努力，加上临川公主，或许能够打破陈国的牢笼。”

陈顼沉默许久，缓缓点头道：“淳于将军辛苦了，剩下的事情，你去处理就好。”

他说得奇怪，国家怎么会有牢笼？

“没有。”淳于量似不敢直视陈顼，只是低着头。

可孙思邈却像了解了，轻声道：“你本想让我在陈顼身边，进而劝劝他？”

孙思邈看着他，眼中露出分怜悯之意，等淳于量抬起头的时候，孙思邈抿去了那丝怜悯。

他缓缓地退出了大殿，只见天色已亮，整个宫殿却没入了黑暗之中，那龙椅上的人儿，更是陷入了黑暗最深处。

他知道淳于量不是需要怜悯的人。

淳于量本想说圣上圣德，但嘴张了张，只是道：“臣遵旨。”

有些人一辈子希望活在别人的怜悯之中，有些人却认为怜悯本身就是种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