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建康（第2 / 11页）

慕容晚晴突觉一阵眩晕，那声音简直不像是她的，如梦如幻，缥缈飞扬。

陈、周弱势，可若真的联盟，只怕强齐亦是头痛。

人生如梦——梦难醒，梦难忘。

斛律明月上前一步，凝望着慕容晚晴道：“琴心，在陈主的眼中，我们大齐个个都是坏人，霸占了他们自以为是自己的江山。在为父的眼中，只有和大齐同心之人，才算上好人。可在世人心中，好坏如何定义，均有自己的答案……”

她终于回过神来，镇定了自己的情绪，说道：“义父，是《兰陵王入阵曲》吗？”

慕容晚晴心头一颤，知道这好坏的定义彼此不同，却不能争辩。

“不错。”斛律明月目光敏锐，却没有发现女儿和三年前有什么不同，甚至感觉她仍如三年前一样痴迷。

她听到了那曲，她也见到了兰陵王。

沉默许久，他叹口气道：“如今形势严峻，为父能信赖之人不多，你真的不愿再帮为父一次？”

但她也可说，没有见到兰陵王。

“绝无可能！”斛律明月立即喝道，转瞬感觉自己口气太重，叹口气道，“琴心，大齐禁道二十年，杀戮极重，其中仇恨的力量，你不了解。”

她只是远远地望，听到那曲声激荡时，就见到兰陵王盛装出场，不出意外的华贵，不出意料的威扬。

顿了片刻，他又道：“这三股势力若是势成，我大齐危也。为父绝不会让陈、周联盟势成，而你眼下就肩负着破解六姓之家联手的重任！孙思邈在其中是关键，更可能是担任四道宗主之人，极有可能对大齐不利。这样的人，你说他是好人？”

停顿片刻，斛律明月缓缓道：“为父已为你向长恭提亲了，他答应了为父。”

一想到当年张角的黄巾之乱，斛律明月紧锁眉头。

“真的？”

斛律明月缓缓点头道：“琴心，你自幼聪慧，一点就通，比起朝中那些人来，实在强上很多。”说到这里，他神色怅然道：“陈、周若是联手，合谋共袭我大齐，我大齐应付起来，定然捉襟见肘。更不要说，天师六姓若是联手，肯定不会来帮齐国。”

慕容晚晴缓缓点头，突然想到什么：“可是义父……我们难道不能将孙思邈争取过来吗？”

曲调浑厚，人却缥缈。

斛律明月缓缓又道：“为父知道你本性善良，也知道孙思邈一些仁义的举动让你感动。但这种时候，要以江山大业为重，儿女情感为轻。你可懂为父的意思？”

事后，她只记得漫天灯舞下那个缥缈的身影，却怎么也想不起他俊朗的模样。

慕容晚晴本想说，可在女儿看来，孙思邈怎么来看，都是好人的。可她终究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