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2 / 5页)
“既是做了学生,就该老实听话,”沈凉生似是顺着他玩笑,语气中却并无笑意,“手臂放松。”
“算我不对还不行?”沈凉生自己用心不纯,怎么听他这话怎么觉得像在撒娇,倒也愿意说两句好听的哄哄人,“大不了卷子我帮你改。”
秦敬倒也想放松,只是对方边说边自下而上地抚过他的手臂,又隔着衬衣不轻不重地按摩下去,这般光景实在让人放松不下来。
秦敬先前调侃沈凉生像小孩儿一样赖皮,如今自己醉了,口中言语却当真带了些孩子气:“都是你,说不喝了还没完没了,我晚上回家还得改卷子,真是讨人厌。”
秦敬那点不自在又再加深了两分,故意开了个玩笑。
车子开到镂花铁门前略停了停,待门房将铁门大敞方再开进去,停在楼侧青条石阶前。秦敬在车上浅眠了片刻,酒已醒了几分,不用人扶就自己下了车,往里打量了一眼,问了句:“一会儿万一碰见沈老爷子,我要怎么打招呼?”
“先把姿势练好再说吧。”
剑桥道虽属英租界,宅子却是座法式洋房,合着楼前花园占地足有两亩,大部分时候除了沈凉生只有几个佣人,冷冷清清地没什么人气。
沈凉生口中答了一句,左手非但未挪开,右手且变本加厉地绕过秦敬的腰,握住他持杆的右手。这么个姿势,已似将他整个人圈在了怀里。
而后十指交接。
“罚我还是罚学生?”
“贴紧。”
“说我贫嘴,您贫起来也不差,”秦敬笑着从他手里接过一沓试卷,翻出夹在里面的答案纸,“愿意改就照着改吧,错一罚十。”
沈凉生带着秦敬的手微微拱起,轻轻摆弄着对方的拇指,摆到正确的位置。两只手稍微分开了下,又重贴到一块儿。
沈凉生并未与沈父一起住,自个儿在剑桥道置了幢宅子,离玉华台不算远。
“先是帮我改卷子,现下又教我打桌球,我说二少,你就这么好为人师?”
秦敬回了句嘴便不出声了,迷迷瞪瞪地靠在车座里,似是睡了过去。
不自在归不自在,秦敬却也不好说什么,只得继续开着玩笑。
“就您那水平?还不如我教的小丫头。”
“不是怕你生我的气。”
秦敬觉着球杆架在手背上,硌在两人交叠的左手间,光滑冷硬,分外衬出对方掌心温暖。
“你当真的?”秦敬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沈公子,你这么着握着我的手不放,球杆可是动不了的。”
“我爸不住这儿,你也不必拘束。”沈凉生引他走上条阶,直接穿过正厅和大客厅,带他拐进书房,将人安置在长沙发里,“再睡会儿吧,卷子我给你改,保证不出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