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中元节（第3 / 4页）

“去，我娘走得早，我去给我娘放一盏。”

肖珏十四岁之前，都极少在朔京，十四岁之后，又进了贤昌馆，别说是亲戚朋友，就连肖夫人都同这个儿子不怎么亲近。程鲤素就知道有好几次，肖夫人同自己母亲说话，言谈间都是犯愁，不知如何与这个小儿子相处。

“我和大哥要去替爹娘放水灯，”小麦说起死去的爹娘，倒是不见伤感，只有一点淡淡的怅惘，大概爹娘走的太早，记忆已经很淡了，他问洪山：“山哥要去祭拜吗？”

等用过晚饭，太阳彻底落山，月光从遮蔽的乌云中漫出来时，凉州卫的新兵们几乎都出来了。

如果只是一场救命之恩，如程鲤素所说，并未对他们的关系造成多大改善，那必然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这对舅甥如今才能一起来到凉州卫。

小麦他们察觉出气氛的不对，不敢追问，当即将话头岔开，说起轻松些的事情了。

“其实我们程家，包括我娘，还有认识肖家的亲朋好友，都不太喜欢舅舅。”程鲤素道：“他们更喜欢大舅舅。”

“我？我也去。”禾晏垂眸，声音低下去，“我也有要祭拜的人。”

小麦吐了吐舌头，拿着手里的水灯往五鹿河边跑：“我先去放灯啦，阿禾哥你们快点！”

那少年嘴角抽了抽，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一双清眸毫无涟漪，冷淡道：“我是你舅舅。”

石头敲了下他的头，不赞同的道：“这可不是你显摆的时候。”

“我那时才知道，他就是我那个老是见不到的小舅舅。”程鲤素托腮看着月亮，“我当时就想，这个小舅舅，真是好厉害啊。”

小麦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以前中元节的时候，和大哥折了好多花灯拿去卖，折习惯了。如果纸再大些，我能折个更漂亮更大的！”

肖家两位公子都生的大魏万里挑一，肖大公子肖璟亦是生了一副好容貌，公子如玉，谦虚清朗，单从性情方面来说，同肖璟相处定然更舒适，可也不至于不喜欢肖珏。

这里头，禾晏的身份大概是最神秘的，她不爱同小麦他们说起家中的事，洪山也只知道禾晏是家道中落走投无路才来投军的，但看她之前在演武场上飞扬自信的模样，又觉得禾晏并非是普通人家出来的孩子。

“为什么？”禾晏就问，“肖都督不是救了你的性命，就算对救命恩人，你娘也断然不会不喜欢他吧。”

几人不约而同的看向禾晏：“阿禾哥去不去啊？”

“话是如此，但舅舅和我们亲戚见面的时间，实在是太少了，大家对他也不了解。”

肖珏救了他，也救了那些被拐子拐走的幼儿。程鲤素觉得有这么一个舅舅，与有荣焉，便想要黏着他。可肖珏并不太喜欢这个小外甥，把他送回程家后，便再也没有来看过他一次。程鲤素给他下帖子请他来府上做客，肖珏一次也没来过。况且肖珏也很忙，程鲤素见到肖珏的时候，其实寥寥无几。

“多谢。”禾晏赞道，“你手真巧。”

禾晏想到程鲤素描述的那个画面，莫名想笑。想来肖珏有这么一个外甥，也实在无奈。

水灯是要自己折的，纸都在堆在演武场的几个大箩筐里。禾晏也去拿了一张，她不太擅长做这些手工的事，还是小麦看见，三五下替她折成一朵莲灯的形状，又将短白蜡烛滴在莲灯中心，递给禾晏：“做好了！”

“那你们后来，是如何亲近起来的？”禾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