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折辱（第3 / 3页）

是春天哪。

僵持中，突然有人开口说话，清脆的声音打断了沉默。

从前是他们家没有银子，可如今他们有银子了，禾云生的心底，被压抑的渴望又渐渐生出来 他偷偷看一眼走在身侧的少女，禾晏……自从禾晏病好后，好像家中的一切都好了起来，不再是沉沉如一潭死水，这潭水不知什么时候被风掠过，荡起涟漪，于是陈旧之气一扫而光，花红柳绿。

“要不，我来跟你比一场吧。”

想，自然是想。学堂有文书先生，武馆先生，他能和同龄的少年们一道学习，待时令一至，科考也罢，武举也罢，都能凭借自己谋一份前程。而不是如眼下这般，自己胡乱练一气，实在是很糟糕。

禾晏一走到此地，便有些移不开眼。

云生正是少年血气，受不住这些侮辱，但不知人心险恶。以他的身板今日要真和赵公子赛马，不少半条命才怪。要知道这匹马是今日新来的无主烈马，一次也没有驯过，别说赛马，能骑上这匹马都不容易。

京城的校场，还是很大的。旗杆台上旗帜飞扬，有时候将官会在此阅兵，那就非常阔达了。不过近年太平盛世，校场便几乎成了富家子弟们在此玩乐骑射的地方。四处都设有箭靶和跑道，兵器架上的兵器琳琅满目。

他不能让儿子出事。

校场在城门东头的一大片空地处，禾晏一次也没去过。她行军回京以后，禾如非代替了她，之后所有一切“飞鸿将军”的活动，她都没能参与。只是曾作为许大奶奶踏青之时，偶然路过一次，那时候她是很向往的。

众人侧头一看，那一直没说话的人突然开口，大家才发现这儿还站着一个少女。她穿着浅朱白团花荷边短袖外衣，内着长袍，绯色下裙，袅袅婷婷，面覆白纱，只露出一双秀美的双眸在外，笑眼弯弯的样子。

“你想不想去学堂啊，云生？”

“你又是谁？”赵公子问。

一直到出门，禾云生的脑海里，都回想着禾晏方才的那句话。

“我啊，”少女浅浅颔首，“只是一个驯马的。”

“我来就好了。”禾绥笑着道。

“......好。”禾云生艰难回答。

“那可不行。”赵公子摇头，“我就要他。”

禾晏注意到他的目光，忽的抚上自己脸庞上的面纱，再次警告道：“说好了等下见到父亲不许露馅，知道吗？”

禾绥的笑容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