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相爱时难别亦难(六)(第1 / 3页)
裘德连忙将他摁在床上,道:“奴才会亲自看顾火候,绝不会让王爷的鲜血白费。王爷,您也歇歇吧。”
龙成谨摇头:“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将军府那边如何了?”
屋子里,裘德站在龙成谨身边,表情难受。龙成谨背对着蒲桃,蒲桃看不见他在做什么,只能等着他转过身来。
可她只站了稍稍一会儿功夫,就开始全身冒冷汗。她不想什么时候晕在这里,再给他们带来麻烦,准备挪着步子回房去,这时,龙成谨却转过了身来。
“我不苦。”龙成谨端着一只陶瓷的白碗,碗里盛着小半碗血。而他的左手手臂上,一道血口子还在往外淌血。裘德连忙拿来纱布,将他的伤口覆住。
龙成谨摁着伤口坐在床边,表情冷静而坦然地再次开口:“我愿意。”
裘德叹了口气,不再规劝,只从旁取来了烛台和天壶。天壶便是烧酒中的冷凝器,用以搜集蒸馏水。裘德将小半碗血加热,而后产生的水蒸气被搜集在冷凝器中。
蒲桃抵挡不住内心的好奇,偷偷跟着龙成谨。
夜凉如水,蒲桃扶着墙,一路跟着他来到偏殿,躲在窗下,原想看看他在干什么,却不想听到了让她无法接受的事情。
“蒲姑娘的毒侵入肌理,五脏受损,不要说以后难有子嗣,就连多在外头行走都成问题,王爷,您……这又是何苦呢?”
他字字诛心,一刀一刀扎在蒲桃心上。
她难有子嗣?连行走都困难?
蒲桃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愣是将他们的动作全部看在眼里,直到搜集过程完毕。
裘德捧着冷凝器,将里面的液体倒在药盅里。
“有王爷的血作药引,蒲姑娘一定会感念恩德,尽早康复。”裘德低着头,说着连他自己都不相信的话。从蒲桃的角度,她分明能看到他脸上的无奈。
龙成谨对此倒是深信不疑。
“本王也这样认为。你把药盅放在檐下,本王亲自去熬药,她们熬的我都不放心。”龙成谨说着站起身,但一阵头晕目眩袭来,让他脚下踉跄,又跌回了床上。
蒲桃脚下一软,几乎就要昏过去。但像是为了反驳裘德似的,硬生生的放开了撑墙的手,努力站得笔挺。
她明明可以走的很好。
蒲桃不想相信裘德,可是他的语调又那么诚恳,那么真挚,让她不得不相信。
“蒲姑娘无法为您开枝散叶,诞下子嗣,您为她做这么多,值得吗?”
“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