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江南好 第十五章 血洗黄家庄(上)(第2 / 2页)
“只有你一人?”康鹏奇怪了,指着村中仍然在四处奔跑的惊牛问道:“那这些牛是怎么会事?难道不是你驱赶来让敌军混乱的吗?”刚才要不是有这些惊牛冲乱荆州军的队伍,吕布再勇猛,也不可能及时杀到康鹏面前营救,所以康鹏几乎认为这些尾巴上拴着鞭炮的惊牛是自己军队的杰作。
牙齿颤抖时发出的嗒塔声,撕心裂肺的呼喊逃命声,心脏就要跳出胸膛的蓬蓬声,喉咙中绝望呻吟的咕咕声,从裤裆湿到裤脚的液体滴答声,亡命逃窜的脚步声,互相践踏时的哀鸣声,在他面前,惟独没有上前向他挑战的声音,这就是敌人给他最好的评价。
“不是孩儿做的。”吕布也很奇怪,“难道除了孩儿,还有人也想救父亲?”
或许,他背负着三姓家奴的骂名,背负着好利忘义的称号,即使他此刻要去拯救那人,也在危急时刻准备了埋葬他的坟墓,但是在这一瞬间,他是被爱情鼓舞、被亲情感化、被友情熏陶的——鬼神吕布!
“是我做的。”一个怀抱婴儿的粗衣少女忽然从人群中溜进来,黄发黑肤,正是化装以后的黄月英了。黄月英将婴儿递与文鹭,“姐姐,太师,你们的女儿,我安全救出来了。”
吕布用眼角余光扫到张允在荆州军后阵叫嚷,心知他是主将,画戟挥洒开去,拦在面前的五、六名荆州军士兵不是腾云驾雾般飞上半空、就是腹开肚裂,将包围吕布的其余荆州军士兵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的散开。吕布大喊道:“逆贼,受死!”乘势冲向张允,张允面前的军队数量虽多,无奈都被吕布近乎鬼神的威猛吓傻了,拿着武器的手都在颤抖,连稍微阻拦的作用都没起到。
也有士兵曾经想拿起武器拦在马前,可他立即被最亲密的同伴、或者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用耳光扇醒,“你不要命了?他是吕布!”勇气立即丧失。甚至那些离还有一段距离、手中拿着火把、随时可以致董卓于死地的士兵,听到吕布的名字,也失魂落魄的呆立当场,连丢出火把的动作都忘得一干二净。
“顶住,顶住!”张允吓得魂飞魄散,口中威吓士兵拦住士兵阻拦吕布,可包括他自己都在连连后退。倒是最后方的马良比较镇静,指挥后方的弓箭手对吕布乱箭齐发,也不管吕布的身边还有上百名荆州士兵,更不管他们是否会死在自己手里。
可惜,在荆州军中,乃至整个天下,不知道吕布威名的人实在不多,就连荆州刺史刘表,在看到那柄仍然颤抖不已的方天画戟的时候,就已经在大将王威的护卫下逃下高台,挤出人群往来时所乘的战船上逃命去了,丢下包括朝廷大儒蔡和伏完在内的士林学子在现场,虽然刘表也看清楚了来的只有吕布一人。
敌人不分敌我的乱箭齐射,吕布一时间倒也束手无策,必须挥戟拨打射来的箭矢,冲向张允的速度被迫放缓,而张允也看到弓箭对吕布有效,他更是从不顾普通士卒死活的,只是不停调遣弓箭手对吕布与自家士兵放箭,吕布无奈,只得退出弓箭手的射程,暂时退回康鹏身边。
没有钢铁武器反射的寒光,有的只是双手紧抓着天灵盖的敌人躯体,在敌前马后挥舞,借敌伤敌,以敌人惨叫着的身体给敌人带去灭顶之灾,带去死神的狞笑,人未到,威先到,没有一个敌人敢在马前稍微阻拦,当者披靡。
文鹭大喜,含泪将爱女接过,正要问黄月英究竟,黄月英却摆手道:“其他话以后再说,先跟我来,我知道村子里有个地方可以暂避,可以撑到太师的军队赶来救援。”
火焰,鲜红的火焰在人群中欢快的舞蹈,穿梭跳跃,带在金石的般的马蹄声,仿若雷鸣般震撼,带着鲜艳的血花,有如在秋风中绽放的血菊,血花飘扬,美得让人胆寒。
吕布在旁边纳闷,义父的好色脾气他最清楚,可看黄月英的丑陋外表,不太象会变成自己义母的人,难道义父换口味了?
“父亲莫慌,吕布来也!”
也有人头脑清醒,在荆州唯一让董卓军忌讳的马良就看清了情形,大喝道:“不用怕,他只是一个人,组队拦截,扔火把,先把董卓烧死!”
此刻庄中已经火头四起,哭喊声不绝于耳,荆州军已经在庄中四处放火,杀害逃窜的穷苦百姓,不给康鹏等人乘乱逃脱的机会,而康鹏身边也聚拢了数十名青壮百姓,康鹏急问吕布道:“奉先,你带来多少人?怎么没见他们出来?”
曾经在百姓面前趾高气昂了多少年的士族大户,在这一刻,他们的威风与自信忘在了九宵云外,他们对佃农百姓的狠毒刻薄已经成了他们最好的催命符,魔王军队黑色的影子又将笼罩在他们头上,笼罩在大汉的土地上,跌跌撞撞,连滚带爬,什么仁义礼智信、圣人云、孔子曰、男女授受不亲,什么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在这一刻都成了狗屁,他们奔跑逃窜时脚下踏着那团软绵绵的东西,或许就是他们的亲人,他们的好友,他们的师长前辈,还可能是他们在风花雪月时的爱人,但是在死亡面前,他们已经习惯的不去替别人考虑了。
“回禀父亲。”吕布老实答道:“孩儿只是孤身一人骑赤兔马先行,大队还在后面与黄祖军交战。”
“妈呀!吕、吕布!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