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葵花白发抄（27）（第2 / 3页）

“不必等他了，他不会有机会走出来。我们得离开这里，这是个圈套，杀我的圈套！”苏晋安冷冷地说着，猛地抖开缰绳打在四匹健马背上。

“我失败了，我已经逃不走了，缇卫现在明白我是内奸了，可苏晋安还活着。现在我能带阿葵去哪里？逃到天涯海角？让她和我过颠沛流离狗一样的日子？不可能的，我要娶一个女人，就要对她好，我要她一直开开心心的。”

健马长嘶着撒开四蹄，车轴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马车在深夜的天启街道上飞驰起来。马车后几十步的地方，几个融在夜色里几乎无法分辨的黑影正疾速逼近，快得不可思议，月光照在他们手里的弧剑上，泛出寒冷刺骨的青色。他们跟着马车狂奔，却无奈地看着目标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长街尽头的黑暗里。

一袭白衣消瘦如竹竿的男人无声地走到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辰月不会给你你要的东西，信它的人都不能再像个普通人那样生活。辰月信徒眼里只有神，没有人。”苏铁惜说。

天女葵听见车外急促的脚步声，她的心里欢喜，揭开车帘，“小冉。”

“杀了你。杀了你我就能解释一切的事，你是白发鬼，我不小心对你泄露了情报，所以你们偷袭了苏大人的屋子。我还杀了白发鬼，是有功的人，我会加入缇卫，变成一个有官衔的人，再也不会有人怀疑我们易家是堂堂正正的世家。杀了你一切问题都解决了，我还可以和葵姐在帝都生活下去，我们离开安邑坊，去城西边或者南边租一个小屋子，一起住……我会和她生两个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我爹爹说，无论什么样的女人，只要生下孩子来，都是好女人。”易小冉的声音平静，脸色狰狞。

她看见的是一张线条冷硬的脸。

如果应该有两个人开心的活下去，那是他和天女葵，他们会在雪夜里拥抱着，互相温暖。

易小冉缓缓举起了佩刀：“拔刀吧！”

那么，就让这个杀手去死好了，反正他也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其实我不知道，”苏铁惜低声说，“救人什么的，我都不知道。”

就这样！他猛地踏上一步，刀走过曲折的路线，刀刃反射的火光跳闪！他听见了空气被划破的声音，仿佛千万毒蛇吐信！与此同时对面的苏铁惜变作了一团朦胧的影子，那团影子里利刃破空而出，走笔直的路线，带着尖利的呼啸。

“什么？”

苏晋安。

“还有另外一个办法。”易小冉说。

天女葵的脸色煞白，起身想要跳下车。苏晋安一步踏上车轼，拦住了她的去路，一手抓起缰绳，一手抓着天女葵的胸口把她扔回车里。

“我不知道为什么，可我们已经很谨慎，苏晋安应该不会察觉……”苏铁惜说，“小冉，走吧，还来得及。”

“白发鬼！靠着挥刀你就能救人么？这个时事是你们这些刺客可以改变的么？”易小冉咆哮，“你们只是杀人！杀更多的人！是你们把天启变成了地狱！如果不是你们，阿葵就不必吃那么多的苦，就不用怕得要死，就不会被那些男人欺负！”

一根燃烧的柱子倾倒在火场里，火星飞溅，灼热的空气里金属撞击声闪逝。

苏铁惜沉默了片刻，低头看着自己掌心：“我心里希望……这些事情过去后，这里的人能重新过平平安安的日子。不过这只是我自己想的，本堂那些人怎么想，我不知道，我只是个执行任务的人。”

苏铁惜在池塘里慢慢站起身，看着易小冉捂着胸前的伤口，转身背向他，跌跌撞撞走了几步，倒在了花园小径上，身下的血斑慢慢地扩大。苏铁惜默默的收回短铁的链子缠在自己手臂上，涉水走上岸来。颜色发乌的水顺着他发梢滴落，洗出来的头发在火光中泛出耀眼的银白。

“那么天罗眼里这世上有什么？天罗是为了救世才来帝都的么？还是为了你们肮脏的交易？”易小冉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