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堡垒 第14章（第1 / 9页）

“真的没事。”我甩开他。

二猪也站了起来，发了几秒钟的呆，也狠狠地扇了自己一个嘴巴。

“你也发神经？”大猪惊诧莫名地看着他，“你暗恋的妞儿也要结婚？”

“我也发困而已……”二猪耷拉着脑袋。

但德尔塔母舰的轰炸方式在短短的几个月里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从毫无目的地倾泻能量转为定点打击。浦西的第一和第二指挥部已经成为它们的优先目标。如果二猪说的是真的，指挥部决定迁入原本就已经很拥挤的地下防空洞，那么高层已经很忧虑了。

不过就像大猪说的，我们这些算泡泡的，管不得那么多事。

远处隐约可见星辰闪耀，那是什么，从地平线上升起的猎户座么？我的视野有些模糊，漫天星空就像万花筒……我响亮地扇了自己一个嘴巴，真管用，脸上火辣辣的痛瞬间就让人清醒了许多。

我把最后一口凉咖啡灌了下去，起身：“走！回去开工！”

“你没事儿吧？”大猪跟着站了起来。

“嗨，听说没有？第一指挥部和第二指挥部都往地下搬了，所以才把我们挪到这边，那边正在打包设备。是不是怕地面指挥部顶不住啊？”

“上级的事情，我们少管，再喝一杯！”大猪挥舞着咖啡壶。

“哥哥，饶了我们吧，真不敢打盹了！”二猪苦着脸，使劲摆手。

“那再休息十分钟回去，无论如何，撑过今夜！”

大猪刚泡了一壶苦得让人想吐的咖啡，逼着我和二猪一人灌了一杯，否则我俩现在哪儿还能说话，给张钉板床都能睡着。这是我们连续值班的第36个小时，前所未有的高强度工作。

“没事，这几天挺好的不是？”

我是真心觉得这些天过得还不错。

其实生活也就是这样吧？这个世界上，无所谓谁不能没了谁，就让日子这么过下去吧。

很多年后林澜也会变得眼皮下垂花甲黄昏，我和她各拎着一只菜篮在市场里买菜，错身而过，微微点头致意，我也许还会问候说你家老杨身体还好么？那时候再说起很多年以前我们发神经一样决裂，会不会觉得很可笑？

“你别硬撑。”大猪拉了我一把。

这里是位于金贸大厦的第三指挥部，77楼，我们仨坐在窗外的脚手架上，下方就是一度锦绣繁华的陆家嘴。如今亮着灯的只剩下上海电视塔，也不是为了装饰夜景，而是方便战斗机在夜里确认位置。

夜风幽幽地吹着，带着一股槐花的清香，在封闭空间里待久了，对这种极飘忽的微香越发敏感。静谧的香让人想就此沉沉睡去，偏偏身体里的高浓度咖啡因作怪，疲惫至极的脑神经里似乎还有一根是绷紧的。

上海泡防御指挥部有三个分部，中信泰富的第一指挥部，恒隆广场的第二指挥部，还有陆家嘴金贸大厦的第三指挥部。其实三个指挥部的职能都是一样的，是三个拷贝，一个出了问题，另一个立刻可以补上。

“出了问题”，原本的意思是“设备瘫痪”，现在则指“被摧毁”。

按常理我们这种重要部门应该被安置在地下防空洞里，但最初我们对于泡防御太自信了。而且要是泡防御部门都躲在防空洞里，那老百姓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