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铁面人（第2 / 7页）

这个晚上树林里是欢乐的，所有动物都像是过节那样开心，它们向着一个方向汇聚，猴子骑在麋鹿的角上，松鼠吊在猴子的尾巴上。

“那样我就可以永远和你在一起了啊。”

就像聚集起来的人有一天会一个个离开。

“永远和一个人在一起……很烦的，你会永远只跟一只猴子说话么？”

而萤火虫总是要散去的。

“如果是魑魅……就不烦了。”

魑魅觉得身上微微发冷，她咬着嘴唇不说话，看着夜幕下那座仿佛萤火虫汇聚的城。

“首先现在是秋天，其次你如果说要找个人来吃吃我还可能相信。”

“魑魅，你就那么想去树林外面么？”魍魉小心翼翼地说，“那里很危险的。”

“好吧好吧，我只是春天来了有点悸动，想着去找一个人类男人来乐上一乐，被你发现了，可以了吧？”魑魅开始暴躁起来。

“不，我不想，我一点都不想！”魑魅忍不住跳了起来，“你到底以为我是什么啊，我是一只妖精啊，我能忍受住在屋子里么？我能和那些庸庸碌碌活五十年的人混在一起么？我回到树林以后非常开心……哈哈哈哈……你看，开心吧，你听过那么无忧无虑的笑声么？”

这是树林里最高的树，只有在这里，才可以没有遮蔽地眺望地平线尽头的涿鹿城。它的点点灯火在极浓重的夜色中是一个空灵的诱惑，虚幻不真，像是一群萤火虫短暂地聚集在一起，如果萤火虫散去，那城市也就消失了。

“我是说我会烦，猴子师兄！”魑魅跳起来要走。

月亮升到中天，无暇的寒光笼罩着一个纤细的影子，她站在古松的最高处。

魍魉跟在她屁股后面，摇着她的袖子，“魑魅，我不是猴子……我不是猴子……”

他想也许应该使一个落叶的妖术，让这片树林的地下铺满厚厚的松针叶，这样爱飞翔的小家伙就可以安全地练习，松鼠也可以在针叶里找到松球，冬天的时候兔子还可以把针叶收集起来，给小兔子们做一个温暖的窝。

“可你一天到晚都在看那个地方，你对那边风景的渴望已经胜过了树林外面那株渴望太阳的向日葵。”

“魑魅，那我就赶快长大，长大了我就娶你。”

“闪开，我只是在看风景。”魑魅拍皮球一样把这个跳起来的小家伙拍了下去。

“娶我？你言情小说读太多了吧？你为什么要娶我？你这个模样当宠物最合适！你连不穿衣服的姑娘也没见过吧？自卑去吧你，一头撞死吧你，需要我资助你一块豆腐么？”

魍魉的圆脸忽然挡住了魑魅的视线，“魑魅，你还想回人类的城市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