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夜雨声烦之春（3）（第1 / 3页）

“对不起？”莉诺雅愣住了。

男人走到贝拉蒙少爷身边，站住了，从部下手中接过大衣披上：“如果不是你还年幼，我会杀了你的，连你父亲一起。”

“我并不是你以为的那种乖孩子。贝拉蒙说得没错，我故意在你面前表现得很乖，这样你才会多关照我。我在学校里没有朋友，大家都不喜欢我，只有嬷嬷你看我的眼神是不一样的。”

他大步出门，男孩们都战战兢兢地站在屋檐下，只有受伤的贝拉蒙少爷躺在一张担架上，莉诺雅给他的伤口抹上了止痛止血的油膏。

“我知道啊。”莉诺雅沉默了几秒钟，忽然笑了，“你不是乖小孩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莉诺雅睡在旁边的帆布躺椅上，望着那扇窗，看着雨滴沿着玻璃汇成细流。今夜她必须保护好这位贵公子，一刻都不能离开他的身边。

今夜他是不可能回去睡教堂了，只能睡在教师休息室里，明天一早校长一上班就会给他办好结业手续。这是他在诺丁山初等学校的最后一晚。

这也是他们之间的告别了，这个曾被称作野种的男孩，将会借他父亲的威势成为翡冷翠的风云人物，拥有灿烂的人生，而莉诺雅仍是平凡的修女，会终老于这个偏僻的海岛。

雨仍在下，西泽尔呆呆地望着沾满雨水的窗户。

他们本就不是同一种人，他们之间的交集也就那么短短的一年时间，从此分道扬镳。

“有点意思，没有白来一趟。”男人微微点头，“那记住我的名字，我叫隆·博尔吉亚。最好别把我看作父亲，看作老师比较合适，我会教你很多东西……前提是你通过考验。”

这回轮到西泽尔愣住了：“嬷嬷你不是因为觉得我很乖很可怜，所以想要帮我争取去翡冷翠的名额么？”

“是，你也是。”

“说什么傻话啊！这可是一所教会办的慈善学校，学校里有好多很乖很可怜的孩子，我会为他们每个人争取去翡冷翠的名额么？”莉诺雅翻过身来，一把抱住这个呆小孩，亲亲他的额头，“我帮你，只是因为你想去翡冷翠，就那么简单。”

“在你的心里，我也是伤害过你母亲和妹妹的人吧？看你的眼神我就明白了，养你这样的东西在身边，可真是有点不放心啊。”

别离和新生

“不高兴么？从今天起西泽尔就有父亲了。”莉诺雅轻声说。

贝拉蒙少爷终于害怕得哭了起来。他早就想哭了，但一直忍着。他不知道西泽尔的父亲是谁，也不知道那男人到底有多大权力，那个男人说那句话的时候语气平淡，甚至漫不经心，可贝拉蒙少爷能听得出来，那男人并没有撒谎。

“嬷嬷，对不起。”西泽尔也轻声说。

戴着白手套的高级军官拉开了礼车的门，男人钻进车里，车队扬长而去。操场上一片寂静，雨沙沙地下着，要不是泥泞中的车轮印，很难叫人相信几分钟前一位大人物驾临了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