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把自己赔进去了,真是天意。(第2 / 7页)
辰河转过头看她园里的草木,半束阳光打在他脸上,他眯眼道:“我和你说过的,要写一本《西域经略》。以前在碎叶城时忙忙碌碌总没有时间,现在闲下来了,打算收集一些文献作参考。”
她明白过来了,是她脖子上的玉竹枝,定王临死的那个晚上给她挂上的,据说是她阿娘的遗物。她把玉料摘下来,以前听说金和玉有缘,没想到玉和铁也能有关联。她把两件东西并排放在一起,那声浪差点震塌她的屋子。
昙奴心里黯然,面上却装作坦荡,“你自己的事,自己做决定。如果认为做得对,就别问别人的意思。”
头顶的瓦当砸下来,在她面前四分五裂,她吓了一跳,忙把它们拆开。这时辰河从外面进来,一路走一路左顾右盼,奇道:“什么声响,嗡嗡的,是埙吗?”
莲灯有些不好意思,讪讪道:“我只是见不到他,有些慌。”言罢怯怯问她,“你怪不怪我?我不争气,又和他搅合在一起了。”
莲灯站起来,悄悄把碎瓦踢到了一旁,含含糊糊地应了,又道:“阿兄怎么来了?”
“你从哪里弄来的?”她捧在胸前,仔仔细细地研读,“中阴境相是什么?”
昙奴听了移过去,把茶盏送到她手里,“再巩固两天,就能去病根了。”拔了药瓶上的盖子有些犹豫,最后咬了咬牙,还是把那丸药倒进了手心里。
奇怪这铁片忽然烫起来,发出听不见,但又确实存在的嗡鸣声。然后另一种更尖锐的声音响起来,仿佛找到共鸣似的,同这铁片一唱一和,整个院落都震荡起来。
她却懒懒的,“这两天不怎么痛了,就不用了吧!”
她抓在手里,目瞪口呆。九色是个没出息的,发现异样立刻带着佳人抱头鼠窜,不过也未走远,躲在院墙后,仍旧远远关注着这里的动向。她心里很紧张,脱手扔了出去,那嗡鸣声随即减退,慢慢消失了。她看了只露出半个脑袋的九色一眼,不明白它送这个东西过来是什么用意,难道同她忘记的过去有关吗?一枚小小的铁片罢了,应该不会造成什么伤害的。她走过去,蹲下来拿手戳了下,冷冰冰的,同刚才不太一样。
莲灯急匆匆入宫,又兴匆匆回来,然而进门他不在,心凉了一大截。转身问仆婢,昙奴恰好进来,说要同她一起挑花样,见她如坐针毡,便笑道:“国师有事回神宫去了,不是定准了要做你的面首么,总得允许人家把家事处理妥当。等一会儿吧,宵禁前必定回来。”
辰河掖着袍子在台阶上坐下,自己斟了一杯茶,“我听说你这两天精神不好,特来看看你。怎么了,身上不舒服么?”
昙奴心头打翻了五味瓶,一时酸甜苦辣齐涌了上来。他却只是一笑,转身往院外去了,那疏阔恬淡的样子,一如初见时的风华绝代。
她说没什么,“天热起来了,懒得动弹。好一阵子没见阿兄了,你在忙什麽?”
他抬了抬手,截住了她的话,“本座感激娘子,今天的决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并非一时兴起。她昨天见了淮南节度使,那人的身家我仔细查访过,很靠得住。托陛下牵线搭桥,为她赐婚,她有了依靠,我就放心了。”
傅姆端着碗盏过来,跽坐在一旁唤她,“殿下,该用药了。”
她很纳闷,觉得这东西肯定不简单,是件神器也不一定。重新捡起来捧着看,渐渐那声音又来了,比上次更强烈,简直震得人头疼。尝试拉开些距离,声音变得轻一点,靠近身体,它又闹起来,真是个奇怪的玩意儿。
昙奴委实左右为难,她不忍心破坏她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幸福,可是国师的真情也令她难以拒绝。其实莲灯若能忘了他,对她有百利而无一害。她也仔细权衡,出于护短的私心,还是决定照国师的话去做。
莲灯低头看自己身上,她打扮上不怎么考究,除非要进宫,衣裳首饰静心挑选,否则平时连个香囊都不会挂。这铁片能和她的身体产生共鸣,实在太有意思了。她是个贼大胆,除了刚开始有点惧怕,过后就抱着戏谑的心态了。把它挪到小腿肚上,它安静下来。挪到肚子上,它微微的震颤。再往上,渐渐又活跃起来,贴到颈部时,动静忽然大得惊人。
她倚着凭几颔首,“要我忘了他嫁给别人,我做不到。就比如现在要给你换个郎君,你能接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