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之薨落（第1 / 9页）
呼玛惨叫了一声，跌跌撞撞地退后。铁益就要暴起，可几个身手快捷的伴当冲上去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逼着他一路后退，直到贴在了帐篷壁上。另一个伴当上前几步，扯住侧阏氏的领子把她从大君的床边拖开。
呼玛忽然回过神来，急忙把手探进大君的睡袍中。大君的胸口热得烫手。
“大王子！”铁益怒喝。
“是我。今天有几件事，非常紧急。父亲生病，本来不应该过来打扰，不过如果不及时决断，怕是青阳的祸根，所以深夜来这里。”吕守愚低垂眼帘，看着地面。
“是我，”沉稳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给父亲送药过来。”
“有什么事，你处理吧。我困了。”
铁益没有解除戒备，他完全不看呼玛，而是死死地盯着帐篷帘子。那张厚实的老羊皮帘子被风振动，拍在木框上啪啪地响。
“父亲可以看一眼么？看一眼就可以了。”
吕守愚看了看自己身后的伴当们：“他们中有两个懂一点药草，让我先进去看看父亲。”
“大夫来了么？”
吕守愚掀开帘子要进内帐，铁益却向帐篷帘子那边看了一眼，神色有些警觉：“大王子，外面……”
“不急，”吕守愚揽住她的手臂，“让大夫先看看。”
吕守愚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说，拉着他一起进了内帐。
呼玛被他吓到了：“是我，去给大君拿冰奶来，大君的身上发热了。”
“什么？”大君努力地转过头来。
“什么人？”半梦半醒的铁益忽地跪坐而起，手按刀柄，像只蓄势的豹子。
捧着药盒的伴当们揭去了盒盖，鲜血滴滴答答地流淌下来。
“发热了！”呼玛吃了一惊，急忙提着裙子往外面跑。
“大王子来得正好，大君发热了，我得赶快去取点冰过的羊奶来。”呼玛说。
“白帐侧阏氏，”吕守愚按着胸口，先向女人致意，而后才缓步地走近床边，“父亲。”
帘子揭开，吕守愚扫视了一眼，对铁益和呼玛分别点头。几个伴当跟着他进来，手里都捧着漆木的药盒子。呼玛也松了一口气，如今大王子大婚了，和过去不一样，做事沉稳，白天坐在金帐里为大君处理政务，晚上经常带着药和东陆的大夫来探望。前些年几个王子之间斗得厉害，后来大君怒了，挑了三王子和四王子的错，把他们驱逐到南面的草场去放牧。二王子喜欢酒和女人，性格轻浮，就算来探望父亲也是匆匆地看一眼。只有大王子吕守愚细心，每次总要细细地询问大君最近的状况。女官们都把吕守愚看作了未来的大君，也没别的人选了，北都城只剩下两个王子，二王子吕复又是衷心支持吕守愚的，大君总不能传位给那个被送去东陆当人质的孩子。
“比莫干<sup><a id="noteBack_3" href="#note_3">[3]</a></sup>我的儿子，是你么？”大君依然直直地看着帐篷顶。
“大王子……”铁益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