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3 / 3页）

澄砂只是在笑，嘴角盈满了甜蜜，睫毛如同小刷子，撩在他脸上酥麻地痒。

“别那么冲动啊，辰星大人。”清瓷淡淡地笑了，“麝香山破灭了，你若仍然心存不甘，便该将力量用去对付白虎他们。难道是我领兵破了麝香山的吗？难道是我让那些凡人背弃你们的吗？”

他紧紧将她拥在怀里，一声叹息：“澄砂……”

白虎“哦”了一声，又仔细打量了她一番，没有看出任何破绽。突然，他握住澄砂的肩膀，摇了两下，“澄砂……澄砂……醒一醒？”他柔声唤着，但床上的人一点反应也没有，只是反射性地“唔”了一声，动了动，继续做她的好梦。

一直沉默的玄武忽然轻道：“麝香王并不如你们五曜想的那般圣洁不可侵犯，他至死所做的错事，或许比一个普通凡人所犯的错更要严重。”

“澄砂，醒一醒。我送你回家，你不是一直想回家吗？”

辰星长喟一声：“算了。错的，都是我们……做了那么久的神仙，连骨子里都沾染上腐朽的味道。原来一切都在变，我只是装作看不见，不知道罢了……我没能够遵守麝香王的教诲，我有罪。”他眼中泪光莹然，咬牙忍住。

白虎的话让后面两个人脸色大变，但谁也不敢说话。

白虎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抚摩她的脸，柔声道：“她似乎做着好梦……只是不知道梦里有没有我……”

辰星脸色一白，“是那只狼妖修行了无耻的媚香术勾引了王！”

女宿和奎宿都默契地保持沉默，脸色都没变。白虎这样的举动，他们已经是习以为常了，大概只有来暗星这里的时候，他才会露出一点温柔的怜爱之色。

三个人迅速往后宫门走去，那里果然半个人影也没有，玄武抱起清瓷，双足一点，轻松地翻过了宫墙。刚落地，辰星就追了上来，怒瞪着他，似乎非要他说个明白。玄武叹了一声：“你明明是知道的，为什么非要我说出来呢？炼红夫人的事情，司日的事情，为什么要被压下去？”

“对了女宿，暗星大人最近有什么异常的行为吗？例如突然醒过来，或者说了什么梦话之类的。”

他忽然顿住，没说下去。怪谁呢？恶之花吗？还是怪眼前这个狡猾的女人？他自己何尝不是，那么轻易就动了心，至此万劫不复，他有资格怪别人吗？

白虎垂下身体，几乎贴上她的脸，她面上一丝一毫不正常的神情都逃不过他的眼睛。然而她只是不适地哼了一声，呼吸依旧绵长，嘴角弯得更深了，真的在做什么好梦。

他颓然垂下手，怔了半晌，才道：“暗星……她让你做什么？方才就算我迁怒好了，可是神界好容易平静了，你何必要再生事？清瓷，虽然麝香山的破败与你没有直接关系，但如果当初不是你的恶之花……”

白虎看了半天，终于安下心来，双手顺着她的脸一直滑下，沿着脖子，肩膀，滑去她的腹部。那里微微隆了起来，缓缓跳动着。白虎低头在她唇上一吻，轻道：“你在为我孕育生命呢，澄砂。我只盼还有时间可以抱抱我们的孩子……也盼有时间可以看到你醒过来的样子……”

辰星被她说得完全哑然。清瓷轻道：“你是在迁怒，辰星大人。”

清瓷笑道：“看样子城主已经把人都掉开了，我们先走吧。有什么要吵的，出去说也不迟。”

他把澄砂的手握住，细细抚揉，爱不释手。

玄武正要说话，却听书房那里传来一阵喧嚣，那个被洗脑的城主在大声吩咐着什么，不一会，凌乱的脚步声就往正宫门那里奔去。后宫门那里寂静无声，只有盛夏的蝉鸣，微弱绵长。

女宿垂首道：“回太元王，暗星大人一直睡着，并没有任何异常的举动。”

“放肆！麝香王岂容你随口玷污？！”辰星又忍不住瞪起了眼睛，“就算天下现在是四方的，也不许你们侮辱之前的神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