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1 / 4页)
她几乎想声嘶力竭地咆哮出来,对着暴风雪咆哮。
白虎依然按兵不动,没一会,奎宿灰头灰脸地奔了回来,沉声道:“参宿已经带人马前去探消息。暗星大人她……”他有些为难地蹙起眉头,似是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她拉开帘子,飞快跳了下去,推开女宿的搀扶,一步步往纹瀑城内走去。参宿这时已带着人马回来,说明城内并无埋伏,城主与城民皆自愿归顺,只等着目睹暗星的风采。
“哗”的一声,帘子被她猛然揭开,澄砂惨白的脸映入他的眼帘。她森然瞪着他,也不说话,半晌,才道:“我来了,你到底要做什么?”她的声音是微微颤抖着的,也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愤怒。
风雪渐剧,不停有冰粒砸在她脸上身上,好像整个人都要被湮没在这咆哮的飓风里,所有的气力都被冰雹砸下的痛楚带走。她觉得自己此刻近乎遍体鳞伤,不光是身体上的,她的心都被冻住,血好像一点温度都没有,感觉不到一丁点的温暖。
不出所料,澄砂很快就冒着大雪直往他的车厢走了过来。白虎隔着帘子看她纤细的身影,忽然皱了皱眉头,她怎么走得歪歪倒倒?女宿在旁边手忙脚乱地扶着她,生怕她跌在地上。
她纤细的身体好像随时都会被这场暴戾的风雪吹散,淡金色的长发被风扯得笔直,裘皮的袍子揭开一角,灌得膨了起来。走,走,毫不畏惧地面对这噩梦般的一切,她早已不是以前的天澄砂。她自己也承认,她是,暗星。
白虎把乳白色的七淫珠放在指间摩挲玩耍,细声道:“恐怕由不得您,第一次的震撼非常重要,我需要您的威慑力震住那些城民。眼下他们虽然降伏,但心里其实还是不满的,不过迫于情势省得流血牺牲而已。只有您能让他们心甘情愿归顺。”
澄砂捏紧拳头,厉声道:“我说了今天不舒服!我不想去见那些城民!改天再说!”
澄砂冷冷瞪着他手里那串七淫珠,乳白色的珠子已经有三颗变做了漆黑的颜色,想来就是在落伽已经在她身上用过的那三颗,“我要说不去,想来你一定会用这七淫珠。你何苦摆这种姿态,威胁就是威胁,何必还做出一副高贵的模样!你真让我恶心!”她低声说着,转身就要拉帘子。
白虎淡然道:“暗星大人您那么聪明,自然知道我的意图。纹瀑就在前面,您还要问我叫您来的意思吗?”
“等等。”
他笑了笑,轻道:“你替我再过去传个话,问问她,是喜欢自己过来,还是我用七淫珠请她过来。小心些,暗星大人脾气大得很,你可别被她伤着了。”
澄砂轻叹一声,却更像受了伤的闷哼与哽咽。眼泪早就滋润不了干涸的眼眶,她忘了流泪的感觉。原来心在流血的时候,眼睛就无法流泪。
他说着便要起身下马车,奎宿急忙说道:“不!暗星大人说她身体微恙,不想动弹……所以,让白虎大人您……您自己看着办……”他结巴着,显然这不是澄砂的原话。白虎完全可以想象到澄砂的原话必然难听而且刻薄,难怪奎宿如此狼狈模样。
城门近在眼前,那么高,她仰头也看不清,眼前白花花的一片雪花冰雹,还在旋转。一阵猛烈的眩晕侵袭而来,她几乎要跌倒在地,匍匐下来,再不想动一步。如果,能忘了一切,如果一切都是噩梦而已,那多好。
白虎眉头一挑,淡道:“我明白了,她不愿过来,是吧?那么我过去便是了。”
澄砂身体僵硬地坐在白虎对面,别过脸去不看他柔和的目光,良久才冷道:“你到底有什么事情?快说!”
白虎握住她的手,只觉触手冰冷,还在微微发抖。他皱眉道:“你脸色太差,需得喝点热的酒再出去。我不想让纹瀑的人看到一个病恹恹的暗星!”
澄砂深吸一口气,提着裙摆就要上车,身体却晃了一下,脚下一滑,眼看就要跌下去!女宿急忙伸手抱住她的腰,却愕然发觉她浑身都在剧烈发抖。他将澄砂小心扶进车厢里,有些疑惑,却不敢说话,只得拉上帘子,等在门口。
澄砂飞快把手抽回去,闻言脸色更是如冰,身子晃了晃,才道:“原来如此!不需你费心!收好你的七淫珠,你要是再对我用这个,我立即就杀了你!”
白虎轻轻拍了拍身边的软褥,说道:“进来说话,把帘子合上,外面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