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兽族陆沉,藏于九幽之下(第1 / 2页)
对于他这个行为,当他的孙辈重楼成为魔尊之后,便整日在魔界万仞孤峰的血牙王座上,思考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经过千百年的思索,魔尊相信,神农祖神的失踪,很可能与营造九幽大地有着直接的联系。开创九幽大地,几乎类似于盘古开天辟地。纵然尺寸体量上完全不可比,但也可以想象那将耗费多少精魂神力。所以,魔尊完全可以认为,正是因为营造九幽空间,耗尽了神农氏的神力,才让他不得不用某种特殊的方式,隐匿了行踪,暗藏在六界的某一处,耐心地恢复他的神力。
自己正在脱离这个世世代代生存的世界!
无论神农氏是彻底失踪,还是暂时隐匿,他营造九幽大地这个行为,都很像后世流行的那一句话:
在这样的感动和惶恐过去之后,所有被卷入血红光柱的兽族人,忽然又意识到一个惊人的事实:
“我猜中了开头,却没有猜中结局。”
当然,他们中有部分人,还存着重返这个世界的期望。不过他们的期望注定落空。有些人十分了解这一点,比如魔尊,比如景天,比如雪见。沐浴在血红光芒中飞向九幽大地的兽族们今后就会知道,今日这个时刻,是为“两界分离”。九幽大地、兽族魔界,就像一个脱离母体的胎儿,自今日起,永久地分隔一方!
这样的感觉,不仅奇异,还很悲伤。这种悲伤浓重阴郁,就好像一个很好的朋友、一个至亲的亲人突然去世一样。往日的一切,都在这一刻划上了分界线。线的这一边,是黑暗、是冷漠、是恐惧、是陌生;线的那一边,是明媚、是温暖、是安心、是亲切。欢乐在那里,痛苦在这里。一个人的人生,竟可以划下这样硬生生的分界!
不仅分隔一方,它将自成一体。它将与今后的其他五界完全隔绝。
它来得如此突然,突然到自己还没来得及喝一杯酒,念一首诗,弹奏点乐器,跟好友话个别,或是跟世代的仇敌做一个了断——不用说彻底了断,就连当面骂几声,也都将成为无法实现的奢望。
兽族的子民进入到这里,将在恶劣的熔岩环境和适者生存的法则下,将逐渐演变成暴躁好头的魔族。魔族永远停留在魔界,今后就算是死掉,也不会像其他种族的生灵那样去鬼界轮回。他们会永远逗留在九幽大地的封闭空间,化为带有少量意识的煞气,在血眼魔月的照耀下飘移游荡,直至数百甚至几千年后重新聚集,成为新的魔族灵魂,就在这封闭的魔界里转世投胎,开始又一个为生存而战的杀戮轮回。
是啊,自己只不过是一介兽族卑微子民,放在盘古大地芸芸众生中,只不过如沧海微尘、大千一芥,有何德何能得到神农大人的关爱?神农大人现在是在拯救自己的性命,但这多么不合适?自己这个卑微的生命死就死了,如何能浪费神农大人哪怕只言片语?
神农氏以为这只是一个暂时躲过灭族强敌的临时避难所,谁知道却成为后裔子民永久的居所。
祖神的神谕,在虚空中回响,每一位兽族子民都觉得,好像从自己一诞生起,这声音便刻入了他们的血脉里。来自祖先和太古的声音,让他们惶恐,让他们兴奋,让他们膜拜。他们听懂了,是神农大人在亲口跟自己交代这九幽大阵、九幽大地的来龙去脉!明白了这一点,许多人没有立即去消化理解神农的神谕内容,而是感动得热泪盈眶。
他没能想到,自己的子嗣后代发动的战争,已经彻底毁灭了上古诸神之纪的繁荣文明,并将鸟语花香的盘古大地变成了满目疮痍之所。这引起了上古三皇中另外两位神灵的愤怒。当盘古大地上仅存的数十万兽族军民,通过九幽法阵进入神农九幽大地之后,一直将目光投注在这场战争中的天帝伏羲与人祖女娲,终于打破了各自相对的超然地位。
这离别,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突然。它快到自己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就要跟这个最熟悉、最亲切的山川草木、故土家园作永久的告别。
当然,当魔界形成之后,其他五界的生死轮回也进入不了这里。不过这不是全部的真相。今后那些因为各种机缘有幸进入其他各界的极少数魔族,万一死掉,就会因为没有魔界这一道特殊的屏障,而被鬼界幽都轮回盘的极阴之力牵扯,吸入鬼界,进入真正的六界轮回。
意识到这一点,他们的感受五花八门。不过几乎所有人都有一种共同的深刻感受:
不管怎么说,神农大神到底是创世祖神的上古三皇之一。虽然他没有天帝伏羲的神奇预言之术,却还是以自己亲近草木自然的特殊异能,敏锐地察知兽族子民的部分悲惨未来。当草木吹拂的风中传来这样伤感的预言,神农氏不惜耗费绝大的力量,营造了九幽大地这个封闭的避难所空间。
他们,神农的子民,就要去一个和这个世界完全无关的地方;那里的一切都陌生,自己将可能永远和生我养我的盘古大地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