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雪芹大传(全14册) 10(第2 / 5页)
原来是年羹尧的至戚跟李煦过不去!恂郡王正在考虑时,只见门帘启处,溜进来恂郡王的一个贴身小厮,疾趋至主人面前,轻声说道:“八爷来了!”
李绅一听,便即站了起来,预备回避,但行动不便,差点又摔倒,恂郡王因为李绅刚表白过,越发信任,便说:“不要紧!你在套间待一会儿好了。”
一听这话,李绅冷了半截。他是如此,李煦又何尝不是如此?
不过,他还不肯死心,“王爷不是跟十三爷很好吗?”他试探着问。
“‘很好’之前,要加‘先前’二字。”恂郡王抬眼问道,“你是要让我跟他说什么?”
“是!”李绅硬着头皮说,“家叔、苏州织造李煦,求王爷栽培。”
“他怎么了?”
“怎么样?缙之!”恂郡王问说。
“好得多了。”说着,李绅便要站起来。
“不必拘礼,你就靠在那儿好了。”
亲藩的仪制尊贵,哪怕一品大臣,都是站着回话,命坐也不过一张矮凳,李绅这时是靠在一张软榻上,说起来是逾分。不过此刻情形特殊,李绅也就不再固辞,但仍旧站起身来道了谢,方又坐下。
“何以好几天不来?如今岂止一日三秋?几乎一日一沧桑。你刚才叫我王爷,受之有愧了。”
“听说有挪动的消息。”
“不会吧!”恂郡王将信将疑地,“这会儿哪里有工夫去管织造调差?”
“消息不假,是因为有人在谋这个差使。”
“谁啊?”
“胡凤翚。”李绅又说,“也是年亮工的妹夫。”
“在李绅心目中,王爷还是王爷。”李绅很郑重地答说,“皎皎此心,始终如一。”
他是因为有受文觉胁迫这回事,不自觉地起了自誓效忠之心。恂郡王却不解其故,亲密幕僚,相处有素,忽而有此一番表白,似乎突兀。当然,他还是感动的。
“我知道,缙之!”恂郡王迟疑了好一会儿说,“我是绝不会再回西边了!你似乎应该早自为计。我觉得愧对你的是,不但不能帮你的忙,而且不便帮你的忙。”
最后一句话,大有深意,李绅个人并不期望恂郡王还能提掖,但却不能不探索“不便”的缘故。
他还在沉吟时,恂郡王已作了解释:“现在逻卒很多,在访查谁跟八爷、九爷、我,说不定还有十爷常有往来。我如果替你说话,不就坐实了你是我的人?‘爱之适足以害之’,正此之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