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雪芹大传(全14册) 07(第3 / 5页)
最后那句话,听得绣春心头火发,一掀门帘,开口便嚷:“何大叔,明人不说暗话,你明明是不肯担待,说什么造孽不造孽。你自己不管,我不怪你,怎么还劝她们两位别管?你老说这话,不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吗?”
何谨是将绣春从小看大的,也受惯了她的排揎,不但不以为忤,反而笑嘻嘻地说:“姑奶奶,你别动肝火,会伤胎气。既然你自己出面了,我不能不管,来,我先替你号号脉。”
“多谢,不必了!”绣春答说,“何大叔,我也不敢害你造孽,只求你一样,你只当没有听她们两位谈过我的事,行不行?”
“这你放心好了!事不干己,我何必跟旁人去说?”说着何谨便站起身来,扬长而去。
“你看你这个脾气!”夏云埋怨地说,“无缘无故把个老好人得罪了。”
“不然!”秋月很恳切地说,“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你也别当是你自己的事,有话尽管说,大家慢慢儿琢磨。”
“说得是。”夏云也说,“你原来总也打算过吧?”
“我原来的打算是,想请何大叔给我抓一剂药,大概就行了。”
“这也是个办法。”秋月赞成此议,“何大叔的医道是靠得住的。”
夏云是很爽利的性格,当即派人将何谨邀了来,绣春望影回避,在隔室门帘的后面窥探。
“我倒不懂。”秋月问说,“你为什么不让他替你号一号脉?”
“如果我让他号了脉,他一定说是不能打,不然会出事。那时候你是听他的还是不听,徒乱人意,不如免了吧!”
秋月与夏云面面相觑,两人的感想是相同的,但说出口来的是秋月。
“你的心思比谁都快,可怎么又会上了震二爷的当呢?”
“如今可没有法子了,只能找仲四奶奶。”说着,夏云用征询的眼光看着绣春。
听秋月很含蓄地说明经过,只见何谨手捋着花白胡须,只是沉吟不语,绣春便知事不谐了。
“太太怎么说?”
“太太,”秋月想了一下,赔笑答说,“何大叔,你就当太太不知道这回事好了。”
何谨阅历甚广,而且在曹家四十多年,上上下下,每个人的性情都摸得很清楚,心知马夫人已默许此事,但没有一句明白话,将来出了事可担不起这个责任,决定谢绝。
“两位姑娘,这是造孽的事,我可不能干。”何谨又说,“我劝两位姑娘也别管这个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