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影子(第4 / 4页)
但是她终究没有站起来,而是把双手伸到自己的眼前,似乎在观察是否有未发现的伤口或疤痕,反复翻转仔细查看。
仁善小心翼翼地打开玄关门,并回头看我。她用食指抵着嘴说:
我拿了一份放在飞机前门的报纸,坐在座位上,头版下方刊载有现场照片。
“啊!有蜡烛。”
***
像个灰心的孩子一样自言自语的她屏住呼吸、发出叹息。
不知何时开始起风了,比起声音,我因为烛光的晃动更早知悉。
这实在是出乎我意料。我原本推测是在阿米死后或者是仁善的母亲去世之后,去满洲拍摄已经过了十年,她还住在厚岩洞的时候。
我抬头看着餐桌上的罩灯,阿麻曾经坐在那上面荡秋千。它回鸟笼里去了吗?是否真如仁善所说的睡着了?死了以后还能再睡觉吗?
那年秋天挖出了一些遗骸。
我关上玄关门,跟着她走进客厅。虽然不是光线,但还不能称之为完全黑暗的影子正渗入玻璃窗里,数千朵雪花似乎吸纳了那些阴影后飘落。
“在哪里?”我问道。
“手电筒怎么不见了?”
环顾客厅,小鸟的影子消失不见。我顺着移动的小鸟头部画出轮廓的墙壁,虽然是因为距离和黑暗,但看起来像是不留任何痕迹地完全空白。
我站在门外看着仁善就着照进房里的微光打开鞋柜,摸索内侧架子的侧面。
我也看到仁善的视线投向那堵墙,感觉她似乎要突然站起来,大步迈向客厅,为了摘下盖着鸟笼的布并问我:“阿麻在哪里?为什么没能救它?”
“阿麻应该已经睡着了,别吵醒它。”
她脱下工作鞋、走进客厅,并低声说道。
“在济州机场,”仁善低声回答,“……跑道下面。”
“进来吧。”
我静静地看着她那似乎在询问你是否也还记得的眼神,虽然忘记了正确的年度,但我曾经读过那篇报道,也记得土坑被绑上禁止接近黄线的照片。
为了利用余光看清楚,仁善转身朝向我。她从不知道在哪里取来的小火柴盒里拿出火柴,随着摩擦声,火花燃起。仁善用火花点燃新的烛芯,然后把火柴吹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