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夜（第1 / 1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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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坐哪里？”
“电灯为什么不亮？”仁善低声问道，像自言自语一样含混不清地嘀咕着，“我没关啊。”
仁善没有回答，而是坐上了工作台。好像不知道电动锯刃上沾有自己的血迹一样，像孩子一样慢慢摇晃着似乎接触到地板的双腿。
哎呀！她叹气时的眼睛变得黯淡。
在车站前面的商店买的，好像有几十年了，木头很容易点燃。
“什么时候下了这么大的雪？”
很快上蹿的火光照亮她的眼皮和鼻梁。
好像不想听到回答，她的目光闪过我的脸，朝向后门外的院子。
***
她露出熟悉的笑容，眼角上冒出细小的皱纹。
“不冷吗？”
“要不要生火？”
她温柔地说道，好像在抱怨似的。她似乎很冷，用双臂抱住自己的肩膀问我：
我默默地看着仁善打开木柴火炉下面的一扇小门，放进小木块。她穿上当作工作服的旧牛仔裤和工作鞋，在高领的灰色毛衣上套上藏青色围裙，上面披着眼熟的黑色棉大衣，没有扣扣子，可能是嫌袖子在工作时碍事，将它往上折了两次，露出干瘦的手腕。仁善用没有锯断、没有缝合、没有流血的右手从铁桶里盛出两撮木屑，撒在木块上。火柴头与宽大的八角形火柴盒侧面摩擦，她说：
“你怎么知道？”
“你坐这里。”
“停电了。”
仁善把唯一的三脚椅放在暖炉旁边说道。
看着她眉间深深的皱纹，我说：
“我很少在这里睡着，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困。”
“首尔现在连这种火柴都找不到了。”
她望着像是渐渐变得厚重的如同白鸟般散落的雪花，一动也不动地站着。她终于回过头来注视着我，我看出她凝视我的面孔发生了微妙的变化：静静含着水汽发光的眼睛仿佛霎时流露出过去二十年来珍惜我这个朋友的温情。
仁善等待木屑的火烧到木块，她的侧脸沉着而凄凉。
不是在问我，好像是在问自己的声音……是在做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