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夜（第2 / 10页）

“我原本预期是一人高。”

我将木工房后门前方的积雪清除，转动门把，院子的光芒照进被黑暗笼罩的室内。我背着光走进去，打开了手电筒。随着我手臂移动而摇曳的光线照向暖炉，为了不踩到地上的血，我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当拔掉插头的电磨机接近平展影子的工作台时，黑漆漆的人体形状显现出来，霎时间我好像被冻住一样停止脚步。

“刚开始我也那样做过。”

映照在她瞳孔里的火花无声地晃动着。她那什么都不问的态度像往常一样安静、坚定，甚至让我觉得我对她现在想法的猜测可能是正确的也未可知。仁善只是一如既往地在这里制作木器，在首尔收到她的信息和在这个岛上经历的一切都只是亡者的幻想而已。

什么时候来的？

“本来就想让你看看的。”

我也不由得关掉手电筒，并将其藏在背后。因为我反射性地认为，不能让她看到地上的血迹。从后门照进来的灰青色光芒隐约照在仁善的脸上，即使没有手电筒也能看出她的表情。

仁善指着靠在墙上的树木问道：

我背着手走过去，坐在椅子上。在仁善的目光停留在暖炉的时候，将一直藏在背后的手电筒静静地放在椅子下面。横卧圆木的截面碰到脚尖，旁边血迹上的雪融化了，形成了漆黑的斑点。

“被树木划伤了。”

我看到暖炉侧面像瞳孔一样穿透的两个风孔，火花在里面飘荡。“咔嗒”一声，传来木块着火、树皮裂开的声音。

“脸为什么受伤了？”

“我经常想到你。”

仿佛刚从睡梦中醒来的声音在寂静中发出声响。

“你觉得怎么样？”

……庆荷啊！

我坦率地回答：

那个黑圆的形状晃动后变长，应该是原本蜷缩着，突然伸展身体所致。膝盖伸直、双脚踩在地上，埋在手臂上的脸朝向我。

仁善睁着因为阴暗而显得更大的双眼，直盯着我的脸。

仁善的声音让我回过头，她也正看着那个风孔内部。

“你怎么来了，连个联络都没有？”

“因为太想你了，有时候觉得你好像一直跟我在一起。”

虽然不像在病房里看到的程度，但她的脸色依旧苍白瘦削。我看见她揉着眼睛的右手非常干净，毫无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