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花飘（第1 / 6页）

“……我真该死……真是作孽啊……”

不知那是什么表情。在他脸上第一次看到这种表情。不是淡淡的微笑，而是一丝颤动从他脸上掠过，如果不细看还以为依旧是十分平淡的表情。不能确切地说是怜悯、困惑还是仁慈，除了用非常落寞来形容，我找不出别的词了。

当中年男人用湿手纸擦去女人脸上的汗水、泪水和呕吐物混合的污渍时，我又看了看那女人头上戴着的白色粗布飘带。

白衣男人回答，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像在跟什么东西抗衡，那个女人一直发着抖重复着那句话：

“我该死……天啊，把这么白的衣服……我的天啊。我真该死……”

“怎么办……这么白的衣服，怎么办……”

女人的哭声越来越响了。

“我把那白衣服……怎么办啊……弄糟了……”

自己也醉得差不多的男人用手使劲搓着自己的额头，埋怨起女人来。

女人哭喊着，好像没有比这更让她绝望的事了。

“怎么回事啊？干吗……喝那么多。”

这时，白衣男人将额头靠着冰凉的窗玻璃站着，就像刚才醉汉所做的那样。“真是对不起啊。”醉汉向他说道，声音含混不清。这声音着实让白衣男人吓了一跳，他急忙转过头来。

我帮白衣男人将瘫在地上的女人扶起来，让她倚靠在墙上。那个女人比想象的要沉得多。

也许白衣男人在想他身上被弄脏的西服会让女人更加难受，索性背起自己的白色皮包，朝着通向甲板的门大步走了过去。

女人一边擦着嘴角一边喊了出来，几乎要哭出来了。

有时候背影能带给我们更多信息，能把用表情和动作隐藏的东西一一呈现出来。我看到了男人为了尽快离开，向前低垂着精瘦的肩膀迈着大步走。他的步伐坚定而果断，但显得有些孤独。

“该怎么办啊？这白衣服……”

等那个醉汉拿着弄湿了的卷纸回来时，女人已经清理好身上的污物。

这是怎么回事？！第一次我所看到的那个男人脸上的兴奋和淡淡的微笑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苍老和疲惫。

白衣男人让抽泣的女人往后仰头，张开肩膀，待她平静下来以后再用手帕擦了她的脸。在我搀扶女人时，白衣男人默默地擦掉了自己身上的呕吐物。他的动作从容而娴熟，给人印象经历了很多事。

“没关系。”

“完了……都被我弄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