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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章(第3 / 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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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说人死前最后一瞬间除了听觉没有其他知觉。不能看、不能闻也不能感觉痛苦的最后一刻,现世的声音还会停留于耳边。就像什么也看不到的胎儿最先能听到声音一样。

他跟一个长相虽一般嗓音却很甜美的女人生活在一起。他经常在黑暗中听着她的喃喃细语进入梦乡。当女子低声哼唱时,他就停住手里的活儿,闭目倾听。

他告诉女人喜欢她的嗓音是因为它像铅笔时,女子动听地笑了。

她弯下腰,怕男人在睡梦中感到孤独,轻轻地把自己的脸贴在那手背上。

肩骨

有人曾问我,人身上最能代表其精神状态的部位是什么,那时我的回答是肩。一看肩膀就知道一个人是否孤单。紧张时僵硬,害怕时收缩,理直气壮时张开的,就是肩膀。

认识你之前,当脖颈和肩膀之间感到酸痛的时候,我就用自己的手按摩那里。想着,如果这只手是阳光该多好,如果是五月低沉的风声该多好。

第一次和你一起并排走柏油路时,道路突然变窄,我们的上半身挨得很近。还记得那一刻吗?你瘦瘦的肩膀和我瘦瘦的肩膀碰撞的一刻,单薄的骨头之间发出的丁零当啷的风铃声。

走出楼房破旧的门廊,她突然停了下来。是因为风。“没选好季节。”她咕哝着,开始沿着黑暗的道路大步行走。可是每迈出一步都犹豫一下,每当皮鞋踩到地面,她心中的恐惧和后悔就油然而生。

所有的窗户都是暗的。她刚洗过的头发散落下来,像鱼鳍一样在虚空中摇曳。街道冷冷清清,有几辆车从车道上疾驰而过。每次她吸气,黑暗便从她的鼻子、嘴和喉咙侵入体内。她继续走着,哈出的白气像火焰一样摇曳,她的脸消失在这白汽中。破旧的头巾被风撕扯着,大衣裹着瘦弱的身体消失在风中,没留下一丝痕迹。

从此之后再也没有人见过她。

青山

偶尔,她做同样的梦,在梦中她徘徊在密密麻麻地坐落着许多低矮石板瓦房的山脚下。她想去的地方是一座青色的山峰,那座山峰被灰青色的雨云缭绕,高耸而陡峭。这还不算什么,问题是,再怎么徘徊也找不出通往那边的路。

自由

凌晨,那女子做了个梦。黑夜里她独自一人在陌生的路上走着,无数根张开苍白臂膀的裸木上面,水晶般的星星闪烁着。一开始很狭窄的路越走越宽敞。抬头四处张望,空荡荡的。空无一物。

她没有去找那男子,也没出声叫他。那条路是要一个人走下去的。那男子起初也不在她身边,以后也是这样,毋庸置疑。所以,她一点儿也没感到思念什么的,反而为确认身边没有任何人,举起双臂往旁边伸了伸。无边无际的夜的空间围绕着她,她为此感动。耳畔回响起冬天黑土下面的水沿着无数干枯树根溯流而上的声音。

凌晨,窗户在微微晨曦中渐渐发亮的时候,她睁开了双眼。看着静静地躺在自己身旁的那男子,令她困惑的不是那陌生的梦所带来的凉意,而是她在那条星空灿烂的路上所感受到的自由。

嗓音

视野一片模糊,就像近视眼摘下了眼镜。不管怎样,就往上爬吧。但是,像迷宫一样错综复杂的胡同连在一起,实际上跟死胡同没什么两样。四周一片寂静。她口干舌燥。赶着牛群的老人和身上挂着脏衣服的一群少年在墙与墙之间如流水一般走动着,一会儿全都消失了。房子没有门。“有人吗?”她敲打着墙壁喊叫,只听见自己嘶哑的回声。

青山的峰顶上下了雨。灰青色云层散成无数颗闪烁的雨珠。她向后仰着头,困在胡同中动也不能动。“能飞过去该多好……”僵持了一会儿,她从梦中惊醒,口干舌燥,喉咙像火烧一样。

不光是在梦里,在她醒着的时候也偶尔会看看那座山。首尔是被山围绕着的城市,在任何地方都能看到北汉山和冠岳山的一脉,在那条轮廓线上有时真能看见那座高耸的山峰在俯瞰首尔的情景。云雾遮住了青山的山峰。为了仰望那青蓝色的山腰和溪谷的浓浓绿荫,她有时会停下手中的活儿,呆呆地站在原地不动。

月光

似乎有只冰冷的手在触摸自己的额头,她从梦中醒来了。月光洒在窗外的树林中,绿荫照进窗户,将他们的枕边映射成蓝色。男人在沉睡中翻了身将手臂伸了过来,但她起身坐着,男人的手无力地落在了空荡荡的被褥上。皎洁的月光洒落在他的脸上,把他的睫毛和孩子般微张着的嘴唇清晰地勾勒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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