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4 / 12页)
突然,威利感觉不难过了。万物都有定数;如果你改变不了什么,那么你不如听之任之。所有喧嚣和吵闹都奇怪地令人愉快了。大海的空气填满了他的肺,出乎他意料之外,他已经随时准备上船了。
一个军队通信兵骑马飞奔而来,看样子是从城里来的。
“我父亲对这个差事会有很多想法。我父亲对法律、警察之类不怎么感冒。”
“那他究竟是干什么的,响马吗?”
“石印工人。”
“看在老天的分上,这是什么差事?”威利嚷嚷说。
杰西·柯万随后拍了拍威利的肩膀,他们大笑不已,像十足的癔症,对这种屡见不鲜的恶作剧很享受。
“也像海伦一样美,无法比拟,帕里斯王子把她从希腊偷走……”
“一支好歌啊,”威利叹道。
“我说不准,伙计,这是我父亲特别爱唱的歌。”
“啊,你一定抽时间教会我。有些老歌的歌词非常有味道,一点错没有。”
“啊,这歌儿不是顺口唱的歌,不是唱给士兵听的,我这样认为。”
开阔的海洋展现了海洋固有的起伏不定的景象,一会儿是河流喧嚣中的木质灯塔,一会儿是如同海水泡胀的死人的霍斯<sup></sup>半岛。威利为杰西·柯万感到很是遗憾,来自区区科克那样的城市。
但是转念一想,威利的脑袋砰砰作响。他害怕,他害怕告诉杰西·柯万什么在等待他。他连自己都害怕告诉。
值班军官是一个脸上很热闹的上尉,一只眼睛上戴了眼罩,他让他们排起队伍,准备登船。
威利记起来他很小的时候和他父亲来过这里,观看爱尔兰羔羊装船让英国人去做生意,他父亲检查船货清单,核对数量。这是针对走私活动的谨慎之策。
一只眼军官非常不满意。他这时对下士和军士长大喊大叫,仿佛一切都是他们的错。爱尔兰的小伙子们愿意登船,但是把所有物件拖上道板<sup></sup>是相当麻烦的。哨声和嚷叫此起彼伏,那些平民码头工用手抓住绳索引导,轮机舱里嗡嗡地响个不停,仿佛成千上万只巨大的蜜蜂在那里飞舞。
“你家大人是干什么的,杰西?”吵闹声很大,谈话很难进行,但是威利被这个和他自己个头差不多的人逗起了兴趣。
“嗯,你家大人是干什么的?”杰西反问道,但是卡车把他们两个摇晃得东倒西歪,让威利把舌头都咬了一下。
“警察。”威利说,忍住了心头的痛。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工作。”杰西·柯万嚷嚷说。
“怎么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