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 12 章（第3 / 4页）

“还不够。”闻澳的手是细腻的毫毛，在手工纸画卷上勾勒细纹，眼底滋生着希望的温暖，“这都是你生长的痕迹，为什么要遮挡？你们人类总是在追求变态的美。又不是话本里的人物，不受风吹雨淋日晒，微生物在你的皮肤表面发生发应，通过呼吸进入你的体内流转又排出，经年累月才养育出这样一个独一无二的你。”

柯莉从未听过他的角度，就好像上帝俯在玻璃瓶前，看一个小生命如何在充满“危险”的环境里长大，不仅仅是个体上的变化，更爱她的头发和指甲是怎么长长，细胞是如何代谢……从外到里将她看了更透彻。

而他说他喜欢。

人唯有在被包容时，才会放肆。

曾经对瑕疵丑陋的痛斥和自卑，在闻澳的悉心照料下，变成了吻下开的花，无形地在她眼底绽开，的确浓艳生姿。

柯莉被迫面对镜子，通亮又迷蒙的视线像是镜头蒙了层欧根纱，她和闻澳都折着镜面的白光，晕出氤氲的气息。

她将自己看得一清二楚。

闻澳绑起她柔顺的黑发，绕放到另一端肩头后掰她脸亲她，在柯莉倒头附和后双手就没闲着。

亲够了就捏她下巴迫使她看，他的尾巴像教条轻轻鞭笞着她的小肚，“你看，不要总想着收起来，花绽放的瞬间是最漂亮的，我喜欢帮助你盛放，你也应该喜欢自己。”

她眼眶水蒙蒙一片，分不清是眼泪还是汗，脸烧红得像蒸了场桑拿，她求饶道：“好了，我喜欢我自己。”

柯莉在难为情下欣赏了自己三十来分钟才被他放开。

镜房坍塌前，闻澳缱绻地啄了啄她耳垂，“晚上见。”

*

“柯莉？”有人凑近，在柯莉愣神的脸上打量一番，用手指小心翼翼地戳她手臂，“你休完假回来了？”

“撒谎。”闻澳摩挲她下颌，“你眼神在躲闪。”

无论是对性格的深究还是皮肤的观察，柯莉一直很抗拒细看自身。

这来源于她从小就爱在太阳底下泼爬滚打，晒得黝黑，营养不良让她在同龄人中又瘦又柴，后天的养护渐渐白了不少，而手臂和腿部表面仍留下了如土星纹路那般淡淡白棕色的条纹。

她想握紧拳头将又弯又短的手指藏在拳头里，想蜷紧脚趾把剪得又斜又圆的脚指甲盖藏在脚心下，想遮住肚皮把直直长了一列的细毛给挡住。

亮堂堂的光线把她的缺点暴露无遗，她极尽可能地遮掩，可惜两只手都被闻澳钳住，交错压在她腰窝不得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