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第5 / 6页)
“你这一向跟着太太出门,都闻到了没有。”一边走,六娘子一边和七娘子说闲篇,“今年年初,说是有一艘船从西洋过来,带了一批西洋花露,香得不得了,被个盐商包圆了送人,上回李九娘过来,靠近了都是那香喷喷的味道……”
才进了百芳园,就听到身后传来了董妈妈一叠声的呼唤。
就起身安顿,“好久没和外甥说话,凤佳跟姨夫到总督衙门走走吧,也有些公事要托你转给廖太监。敏哥、达哥、弘哥也该专心读书了,这段时间就不要出门,在余容苑安心多练一练八股。”
三兄弟都肃容应了是。
看来杭州案时的一点小风波,是应在了这里。
九哥一早就要去山塘书院,免了晨昏定省,几个男丁一走,屋内就只剩母女数人。
大太太立刻关切地问五娘子,“可是真好了?这一坐就是半日,头晕不晕?”
七娘子却一径只是望着许凤佳的右手。
透过雪白的袖口,隐约可见他腕间缠着白布。
看来,这位世子爷在江南造下的杀孽,应当不止于杭州一起。
她垂下眼,调回眼神没有说话,若有若无,还能感觉到许凤佳的眼神扫过了自己额前。
大老爷又问许凤佳,“这一次来多住几日吧?横竖——胥口的事,该也忙完了?”
五娘子的病,是真的缠绵成疾了,那一日过后请医延药,病势稍有起色,又立刻反复,闹了大半个月才见好。这一次,是她年后第一次出来请安。
慈母谆谆垂询,五娘子就算再失魂落魄,也不由挤出了笑,“好多了,就和没事人一样。”
“哪里和没事人一样了?你看看,脸上都瘦得没有肉了!”
大太太就拉着五娘子前后左右的打量,口中啧啧连声,一脸的心疼。
六娘子拉了拉七娘子的衣角,两姐妹就一道退出了屋子。
许凤佳的声音里就带了些笑意,“嗯,胥口已是没什么可忙的事,可以交给萧世叔管带一段时间,外甥倒是要厚颜在垂阳斋多叨扰几日。”
自从去年冬季胥口大营开训,许凤佳就只是蜻蜓点水,在苏州不过住一两个晚上就走,忙碌可见一斑。
怎么现在忽然多出了整块整块的空闲,可以在垂阳斋里闲住?
大老爷面色不由微微一变。
旋即又笑起来,“好,巴不得你多住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