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立(第1 / 6页)
除非以力破巧,请封锦入手,从外力破坏两家的婚约……
七娘子又咬住下唇猛地甩了甩头。
子绣表哥一直不在京里,去向成谜,她固然有办法送出信来联系到封锦,但她有没有这个脸让封锦抛下公务匆忙回京,就为了解决自己的婚事?
再说,封锦虽然受宠,但要一人独挑两家,同时得罪文臣武将——她也开不了这个口!
甚至于当许凤佳想要不顾一切求娶自己,她狠下心肠回绝的时候,七娘子也从来没有掉过这样汹涌的眼泪,她虽然伤心,但这伤心,只是一份哀悼,而并不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后的死心。
可是现在,她绝望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大老爷和大太太第一次在她的亲事上达成了一致,从前那些虚假的许诺“小七不点头,娘就不答应”,想必在此时,也已经被大太太抛诸脑后。
是啊,在没有牵扯到两个亲生女儿的时候,或者大太太还有闲心对几个庶女扮演自己的慈母角色。多年相处,或者她对自己也有了一些情分,当她说出亲事由七娘子自己做主的时候,七娘子相信,她是有几分真心的。
可这几分真心,被五娘子的死一冲,又还有多少能剩下?和二娘子、五娘子比,所有的庶女,都是大太太手下的一颗棋子,要放到哪里,就放到哪里,容不下一个不字!
她一路走一路微笑,虽说自己也知道,这微笑多半也带了几分假,或者并不能起到遮掩的作用,但这笑已经是她仅剩的一点骄傲。
七娘子一进屋,就听到了立夏等丫头的笑声。
这些日子以来,府里气氛压抑,丫头们行动都不敢大声,也就是过了百日,才敢稍微放松一些,轻轻地笑几声。
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这本来也是很正常的事。
七娘子却是打从心底就烦躁起来,她没有招呼谁,就径自进了里间,随手带上门扉,挂上了平时设而不用的小铜锁。
她已经找不到一点生机了,在这局面中,她看不到一点活路!
孩子还没有满月生母就已经过世,许凤佳还这样年轻,公府需要一个女主人,周年后他不续弦可以,五年后,十年后呢?
孩子毕竟还小,续弦过门,心里怎么可能没有想法。
大太太不把自己放过去,也已经找不到第二个人选了。她是肯定不会松口的!
大老爷心心念念,只是不想和许家翻脸,许家许下的这个承诺,又能保证外孙的继承权,又能缓一缓两家的关系,他会松口反悔,就不是杨大阁老,也坐不到阁老这个位置了!
清脆的落闸声一起,她的眼泪就应声而落。
七娘子自从回了苏州,还从来没有像这样软弱地为自己掉过眼泪。
她也从来没有面临过真正的绝境。
从前二太太图谋九哥,先下毒后进谗言,姐弟俩看似安稳,实则身处惊涛骇浪的时候,七娘子从来没有哭过。
她相信自己总能等到机会除掉这个心腹大患,她知道只要活着,就有无限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