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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第1 / 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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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戒酒了,”他说,“我确信,你可以在爱尔兰的医院里干许多事,但就我所知,酗酒不在其列。”

因为你没法去思考未来。某种程度上这是当下的良药,应对现在的任何伤痛。这是种奇怪的方式,能让我在对曼和女儿们的思虑中得以存活。

“好吧,好的。”我说。

我设法帮曼走出困境。我曾询问过军医,因为这在部队里也是个大问题,而他擅长解决戒酒以及其他问题。

我正和我们小队的工程师们一起穿过一片破旧的地方。我估摸当时一定是1942年初。我们正设法尽快销毁自己的武器库存,这样等隆美尔抵达时就捞不到任何好处了。他的军队似乎就在不远处,所以我们非常紧张,时刻提防着。

“我应该看看我能否把她送去医院一段时间,”他说,“只要不喝酒,就会好很多。她可能会变得更理智。”

于是我被派去北非一小段时间,离当年我们的船停靠的地方不远,那是好多年之前,早在我和曼刚结婚的时候。

下一次休假的时候,我的内心充满了希望。

自然,巴利卡斯尔早已是爱尔兰舞蹈王国的一部分。但是它似乎还没有准备好迎接黑人士兵们。士兵们活力四射,巴利卡斯尔的女人们热情如火。寻常的爱尔兰男士只能顺从地站在一旁。他们排布在巴利卡斯尔海滨,点缀在一个个小小的岩石海湾上。他们裹着大衣,好奇地看着当地人跳进冰冷的海水。这非但没有在巴利卡斯尔当地人中引发丑闻,反倒使那些美国白人军官震惊不已、深受侮辱。他们家乡必然有种族隔离,但是巴利卡斯尔的人并不在乎这种事情。

不论如何,我接到下一份任命,调回到巴利卡斯尔,为前来训练的美国人担任联络员。

“上尉,”其中一位美国中尉恳求我说,“我们必须做点什么。”

我尽量常给麦琪和厄休拉写信。麦琪从未回过信,也许她的回信都遗失了,但是厄休拉的许多回信都到了我手中。信里总能提到她的爷爷奶奶,十分欢喜。她特别喜欢我爸爸。对曼,则只字未提。

身为联络员,这话我听了许多。许多小册子被分发出去,你会看到它们被丢弃在水沟里,就像是无人问津的沙鲆鱼。

希特勒仿佛终于厌烦了对英国人斩草除根——令人惊叹的英国人——他撤回所有部队,矛头直指俄国。

奇怪的是,我回去时曼的确在住院。但是因为她生病了,她的肺因为胸膜炎压在了脊椎上,我立刻就知道,她没有好好照顾自己。这并没什么好吃惊的,但是却令人伤心。妈妈现在除了厄休拉,还要照顾麦琪,给她们准备三餐,送她们去厄休拉修道院上学。

我知道有些拆弹军官从没有告诉妻子自己在做什么。我从未告诉过曼我的职责。她自己那一摊子事就够她受的了。

我询问斯诺医生喝酒的问题,他究竟能不能让她在医院戒酒,他看着我,仿佛我是傻子。

身为军官,我被尊称为长官,但我们之间唯一的真正的差别就只有这个。只有军官要拆除炸弹,而工兵在完成挖掘工作之后,会退到墙后站着,这其中有种骑士精神。许多人被炸得体无完肤。的确是临时绅士。

一只百灵鸟,形单影只、羽毛邋遢的小鸟,就在我面前冲出沙土,像是旧时我母亲手中闪闪发光的针,在天地之间缝出一道长长的线,喜悦充盈于我的内心。

“我们必须做点什么,上尉。”

我从车上爬下来,想看看能否找到我方士兵,我那些活着的战友们从卡车篷帐内看着我,沉默无言。随后我又爬回了篷帐里。

我想,有了他们的加入,我们获胜的可能性更大了。

一天晚上,我们抵达一片普通的沙漠。地图上并没有任何标记显示这里曾有过战斗。但是这里有英国与德国坦克留下的金属碎片,到处都是战死士兵的残骸,正在迅速地腐烂,有被火烧逼出了车甲后被杀死的,也有行进过程中战死的步兵。我站在那里,凝视着这场大约一两个月前的无名之战所留下的废墟。我分不清我们究竟是输还是赢,但是从死伤状况来看这似乎并不重要。全数殒命,他们的国籍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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