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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第1 / 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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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的,我能够想象他很久以前说这番话的样子,在马格赫拉布伊路,在斯莱戈二月的某个雨夜,或是在经济状况岌岌可危的斯特兰希尔村庄里,而且永远忘不了在这帮不领情的市民之中败兴而归。但是我并没有全神贯注听他讲,我正看着曼,她吃起饭来带着一种细致的凶狠,我惊奇不已,思索着她真正的目的、她真实的处境,她感到煎熬吗,她一直故意低着头吗,这一切算顺利吗,我说不上来。之后我看着窗外神游,思绪沿着有坡度的花园一直飘到海堤,我感觉到堤坝那头的冲积滩,想象着春秋季节那些臭名昭著的高浪,我真的可以看到海水越过堤坝,倾泻在玫瑰花丛和紫罗兰上,用我脑中的双眼,那根本不是真实的波浪,当时我正在微笑,喝过威士忌后的那种微笑,世界井然有序,而我突然说,并不完全和柯万先生当时所说的脱节,但是还是有些莫名其妙。

“你要保证枪完全安全,给它上油就可以了。”她父亲机智地回道。

“我对此由衷地表示怀疑。”

“我想如果你有枪你就该用,”曼得意地说,“哪怕只是为了别让它们变得不安全。”

就那样,措辞并不完美,当然还说得含糊不清,或许就是这种明显的口齿不清冒犯到了他,于是他不再言语,或者说,拒绝继续说话,他坐在他的雕花椅子里,两把椅子扶手十分华丽,上面的椅套却很朴素,要是我妈妈一定会想要修饰一番,扶手表面还有一层空白的涂料,仿佛在等待着最后的雕琢,柯万家族最后一次被封为贵族的机会,或是它的破灭,爱尔兰隐秘的中产阶级的破灭。他看着我,直勾勾地,面无笑意,不需要语言,就有了最终的判决,这个该死的杰克·麦克纳尔蒂,斯莱戈酒鬼,他就该一辈子下最深、最阴暗潮湿的地牢,钥匙被永远丢弃。

“宣誓效忠之类的。国王依旧是我们的元首。我认为这是件好事,总的来说。”

“杰克,你指什么?”曼笑着说。

尽管柯万先生并没有完全回避这个话题,但是他好像很困扰。他好像要花很大力气才能理清我这个想法。但是这对他来说很难,因为很显然他并不想冒犯我,但同时他也无法同意我的观点。

“我就是觉得很幸运,我们在某种程度上依旧是在国王领导之下。”

我也有自己的难题。他在讲述他的想法的时候,我坐在没有扶手的椅子上,一个几近烂醉的人坐在没有扶手的椅子上。威士忌巧妙而狡猾地钻进我的血管,掀起波澜,使一切都加速运转,所达之处,每一个器官、每一寸肌肤,无一幸免,于是我的心怦怦直跳,我很确定我的太阳穴也在肉眼可见地抽动,某种欢快的咧嘴怪笑占领了我的大腿,于是它们脱离我的掌控,想要猛踢桌子底部。这一点我克制住了。然而又长又宽的桌面上刷着厚厚的亮光漆,就像是茂密的树丛下流淌的溪流,当我从桌面举起汗津津的双手时,我看到我留下了十二个螺旋形状的小小印记。

“唔,唔,他从未有意要使用他们。”她父亲说。

虽然曼的思想和言论能得到充分的自由,但是她那可疑的情郎却显然不是这样,我突然意识到这一点,但为时已晚。

“但是,爸爸,约翰·雷德蒙德不也出身于志愿军,他不也帮志愿军备战抵抗阿尔斯特<a id="jz_3_1" href="#jzyy_1_3"><sup>[3]</sup></a>人吗?”

晚饭过后,在一片废墟之中,曼在一架精心保养的立式钢琴前弹奏了一首舒伯特夜曲(“不是那首有名的。”她说)。钢琴是和她身上那袭长裙一样的深棕色,她换上了那条长裙,但没说原因。乐声缓慢而悲伤,这是她孩童时代最后一个夜晚弹奏的夜曲,不,当然还延续到了她曼妙的女性岁月的黎明,我看到她父亲坐在椅子里哭泣,她母亲掩面哭泣,我亦如是,而曼继续弹奏着,眼中无泪。

“是的,”他回道,“是的,”言辞激烈,在那个已经被遗忘的戈尔韦的夜晚,“这不就是问题所在,这不就是整个问题所在吗,曼?”

突然间,我感觉有了说话的勇气,因为有个计划浮现在我的脑海中,也许结婚的时候可以和曼一起去非洲——当然了,如果我们能结婚的话,我必须对坐在那群人中间的自己这样说。

柯万先生讲了很久,大概讲到第七或第八分钟时,他又回到了保险和不守规矩的斯莱戈人这个话题上,他的妻子在一旁不安地微笑,曼不置可否地皱起眉头,仔细地吃着她的鲽鱼。

我从没说出来过,但是我知道我自己的父亲并不关心什么家伙当政,虽然他很喜欢老国王,老国王去世的时候也很伤心。“大家好像并没有注意到国王为了爱尔兰的和平所做的努力。”他以前总在乐曲的间隙这样说,手里还拿着小提琴或是短笛。

“我敢肯定,就是因为这个,许多斯莱戈家庭,许多带着一群小孩的寡妇,得承受着你们斯莱戈普通男子不愿意为家人未雨绸缪的后果。”

如此种种,欢快愉悦,情绪高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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