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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谈论爱情时我们在谈论什么(第1 / 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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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更糟了。”特芮说。“他朝自己嘴里开了一枪。但他就连这件事也给搞砸了。可怜的艾德。”特芮说着,摇了摇头。

“什么可怜的艾德,”梅尔说,“他非常危险。”

“我们怎么就说到这个话题上来了呢?”特芮说。她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梅尔满脑子都是爱情,”她说,“是吧?亲爱的。”她笑了笑。我想这个话题应该结束了。

“我只是不会把艾德的所作所为叫作爱情。我没别的意思,亲爱的。”梅尔说。“你们怎么看?”梅尔转向我和劳拉。“你们觉得那是爱情吗?”

“你问错人了,”我说,“我连那个人都不认识,只是听人提起过这个名字。我怎么会知道。你得知道具体情况。但我想你的意思是说爱情是一种绝对。”

梅尔说:“我说的那种爱情是。我说的那种爱情是,你不会想着去杀人。”

劳拉说:“我对艾德一无所知,也不了解当时的情况。不过谁又能够评判别人的事情呢?”

我的朋友梅尔·麦克吉尼斯在不停地说话。梅尔·麦克吉尼斯是一位心脏病医生,有时候,这种身份给了他这样说话的权利。

我们四人围坐在梅尔家的餐桌旁喝杜松子酒。从水池后面的大窗户照进来的阳光映满了厨房。四人里有我、梅尔、梅尔的第二任妻子特芮萨(我们叫她特芮)和我的妻子劳拉。那时我们住在阿尔伯克基。但我们都是外地来的。

餐桌上放着冰桶。杜松子酒和奎宁水在我们手中传来传去,不知怎的,我们就谈到爱情这个话题上来了。梅尔认为真正的爱情绝不止于精神上的爱。他说他离开神学院去上医学院时,已经在神学院里待了五年,他说回顾在神学院的那些日子,他仍然觉得那是自己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光。

特芮说在梅尔之前,和她一起生活的那个男人非常爱她,爱到想杀死她。特芮说:“有一天晚上他揍我,拽着我的脚踝在卧室里拖来拖去。他嘴里不停地说:‘我爱你,我爱你,你这个婊子。’他不停地把我在卧室里拖来拖去,我的头不断地磕碰着东西。”特芮看了看大家,“碰到这样的爱情你们怎么办?”

她身材瘦削,有一张漂亮的面孔,深黑色的眼睛,棕色的头发披落到背上。她喜欢戴蓝绿色宝石做的项链和长长垂下的耳坠。

我碰了碰劳拉的手背,她冲我轻轻地笑了笑。我握住劳拉的手。它很温暖,指甲光洁,修剪得十分整齐。我用手指攥住她的手腕,把她搂在怀里。

“我离开他时,他喝了老鼠药,”特芮说,双手紧抱双臂,“他们把他送到圣达菲的医院。那时我们住在那里,大约有十英里远。他们救了他的命。但他的牙龈因此变了形。我是说,它们从牙齿上脱开了。自那以后,他的牙齿就像狗牙一样向外凸着。我的天哪。”特芮说。她沉默了一会儿,松开两臂,端起酒杯。

“有些人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劳拉说。

“他现在消停了,”梅尔说,“他死了。”

梅尔把一小碟酸橙递给我。我拿了一块,把汁挤进酒里,用手指搅了搅冰块。

“我的天哪,别犯傻了。那不是爱,你知道的。”梅尔说,“我不知道你该叫它什么,但我知道你绝对不能把它叫作爱情。”

“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但我知道那是爱情,”特芮说,“也许对你来说很疯狂,但它同样是真实的爱。人和人不一样,梅尔。不错,有时他是有些疯狂的举动,我承认。不过他爱我。或许这是他自己的方式,但他爱我。那里面有爱,梅尔。别说没有。”

梅尔呼了口气,端起酒杯转向我和劳拉。“那个人威胁要杀死我。”梅尔说。他喝干杯中的酒,伸手去拿酒瓶。“特芮是个崇尚浪漫的人。特芮是那种踢—我—我—才—知—道—你—爱—我类型的人。特芮,亲爱的,别这副样子。”梅尔把手伸到桌子对面,用手指摸了摸特芮的脸颊。他冲她咧嘴笑了笑。

“现在他想和解了。”特芮说。

“和什么解?”梅尔说,“有什么好和解的?我清楚自己知道什么。就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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