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先有船才有海（第2 / 4页）

几百年来渔民都去那里祷告，祈求航船沉没，海浪把船上的财宝带到岸上。一个年轻的姑娘被绑在岩石之间，不着一物，老人的呼喊盖过浪的喧嚣：“你们，众神啊，激怒海洋吧，好让船只沉没，让远道而来的礼物到我们身边……”

“他们还说什么？”国王坚持问道。

河口另一边矗立着一片高高的沙丘，在上面可以看到大海对岸。宗戈埃内的岩石安处沙丘脚下。全世界再没有更黑、更坚定不移的岩石。那些石头的根比魔鬼诞生的洞窟还深。

信使盯着地板，犹豫了。他重新开口时，恭敬逐渐变成恐惧：

海的怒火搅乱了我们的心。内心的混乱夺走了我们所有人的睡眠，无论俘虏还是看守。“这片黑暗不是夜的儿子。”达邦狄这么解释我们入睡时的艰难。她又补充道：“这片黑暗来自宗戈埃内的岩石。”

“为什么？”

“你想要什么？”恩昆昆哈内问。

“船长，请把提灯借我一下。”

“我给你带来了消息，国王。你的军队的统帅，马吉瓜内将军，正在组织一场名为‘<i>国王归来</i>’的运动，要求让你回到加扎。”

我被王妃的预言吓住，陷入谵妄：那是一切的终结，我的十五岁将会无声无息地沉入浑浊的林波波河。我去找安德烈亚船长，他正提着灯在甲板上散步。他让我想起<i>希波骨</i>，一种吓唬小孩子的无眠的幽灵。他迟疑片刻才答复我的请求：

“你的王叔们想杀因佩贝克扎内。他们指控她犯下了最重的背叛：把她自己的儿子送到葡萄牙人手里。”

“听，姐妹们！”达邦狄问我们，“你们没听到沙滩那边的声音吗？”

恩昆昆哈内听着这一切，好像在听某种他不懂的语言。使者等了很久，等他的对话者摆脱那阵昏沉。见无事发生，他无声地询问穆伦戈王叔。但他们都知道，有些沉默有自己的主人。所以王叔装作不存在。所有人都等着国王，一切沉默的主人，重新开口：

既然风下了令，船长就照做：战舰向右岸停靠，在离汹涌大海极近之处找到了安全的避难所。我听见锚沉到泥泞的河底。我们将在那个临时港湾过夜，等待破晓时分继续向赛赛港口航行。

“我如今在这里，成为白人的俘虏，肯定是被人背叛了，”恩昆昆哈内说，“去找到罪人，把他正法。从王室内部开始吧。”

“还有呢？说吧。我很清楚你们的路子：先说好消息，然后才说出不幸……”

我只听到涛声与风的呼啸。但对达邦狄来说，毫无疑问，海滩上有一群人在向神灵乞求海难。那些贪婪的手正准备将一艘航船开膛破肚，可能就是我们坐的这艘。

“我是来提醒你的，国王，你母亲因佩贝克扎内太后面临着非常严重的指控。据说是因为她，两个多月没有下雨，牛羊死于未知的灾祸。请告诉我，你想我们怎么救你母亲。”

“仔细听，孩子，”王妃问我，“你没听见海上传来的声音吗？”

“别担心，尊贵的<i>恩科西</i>。”穆伦戈王叔回应道。老参谋对未来有清晰的认识。“现在，”他说，“白人才是统治我们的人。”只是时间问题。他们现在加在王太后头上的罪名，很快就会被用来反对新的统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