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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进厨房倒了一杯普洱，双手奉上。

TT的性格跟高朗山完全不一样，作风强悍，处事离经叛道，对在温室中长大的Ellen来说，这种「坏男人」更具吸引力。而且，TT明知Ellen有男朋友仍热烈追求，即使高朗山的前途比TT安稳，Ellen最后还是选择了TT。交往四年，两个月前二人决定结婚。

「关警司，您有事找我吗？」TT问道。

高朗山曾秘密地跟Ellen谈了三年多恋爱。当时刚升任见习督察的高朗山不愿意靠女朋友获得上级优待，这段关系一直不为人知，然而当他晋升至高级督察时，Ellen却移情别恋，爱上另一个男人。那个人便是TT。

「关、关警司！」在门后的TT立即立正敬礼。

他们想高朗山自白。

「这里又不是警署，不用行礼啦。」关振铎笑道。

高朗山知道TT生性冲动，只要石本胜逃走，自己下达待机的命令，TT一定会自把自为当独行侠，陷入跟持械悍匪对峙的局面—这便是内部调查科的推论。动机已被证实、犯案手法可行，而高朗山身为行动指挥官，除了因为O记太早插手令他无法网收的那张「暗号字条」外，即使有其他物证，亦肯定已和用职权将之销毁。内部调查科认为，这时候只能以人证去调查真相，于是便高调地暂停高朗山的职务，进行长时间的盘问和心理战。

TT招呼关振铎进家里。TT一个人住，房子大约有四百平方尺，一个人住也算宽敞。

来到TT的寓所前，关振铎按下门钤。

「叮咚。」

「哒——」

或者该说，「曾经」是一位独当一面的重案组总督察。

跟高朗山家中清脆的门铃声不同，TT家的门铃是传统的电铃，只会发出嘈杂的噪音。关振铎想，住在鸭寮街的TT居然没有到楼下选购一个声音较悦耳的门铃，毕竟街上的撼贩和商店便是售卖这些「高科技」电子产品为主。

于是，内部调查科的头号怀疑对象便从冯远仁变成高朗山。探员们向Ellen求证，又跟在家养伤的TT核实，确定四年前三人的三角关系。Ellen透露，之前她曾跟高朗山见面，但不欢而散，其后高朗山经常打电话骚扰她。

「要喝茶吗？还是咖啡？」

内部调查科针对当天参与行动的警员，进行背景调查，尤其留意有机会接近南翼一楼大堂信箱的人物。跟TT有嫌隙的冯远仁自然是头号调查对象，但他们没放过其他成员，包括在行动初期，亲自到南翼出入口视察的高朗山。内部调查科约见那位跟高朗山到酒吧的交通部警员，对方知悉案情后不由得把高朗山的某些言论跟事件联想起来，在调查科的探员再三追问下，终于将当天听到的一五一十全部说出。

「茶或是水便可以了。」

他们传出婚讯之后，高朗山约了一位交通部的挚友灌酒。这位朋友在高朗山酒醉后才知道原来几年前他的「秘密情人」便是副处长的女儿，而当晚高朗山喝得酩酊大醉，曾一度扬言会破坏婚礼，又咒骂Ellen有眼无珠选错郎，婚后注定不会幸福云云。那位朋友当然没把这些话当真，不过他看出高朗山对Ellen余情未了，对TT横刀夺爱恨之入骨。高朗山一向稳重，朋友不信他会对两人做些什么事——直至嘉辉楼抢战案爆发。

他两天没刮胡子，头发凌乱，双跟满布血血丝，没有人能从这个模样看出他是一位独当一面的重案组总督察。

「来了。」门内传出入声。

他将电话挂起，又关掉传呼机，独个儿呆在房间。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落得如斯田地，他不想见人，不想跟人谈话，只想一个人冷静一下。

随着大门打开，左手被绷带包扎着的TT探出头来。他看到关振铎时先是一愕——跟高朗山一样——然后展现热情的笑脸——这便跟高朗山不一样。

五月十二日，星期五，高朗山被内部调查科的探员疲劳轰炸一整天后，待在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