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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的路人仿佛留意到异常，有人擡头找声音来源，有谨慎的人连忙躲进屋簷下或店舖内。像是爆竹连发的声音，一阵一阵地在水泥建的大厦间回响，可是没有人知道声音来自哪一栋大厦、哪一层楼房。

「再见。」

而且，紧接那枪声之后，是更响亮的、连续的枪声。

关振铎离开嘉辉楼时，被眼尖的记者看到，一拥而上。他们以为有名的关振铎警司负责此案，但关振铎只是苦笑着摇摇头，没有回答任何问题便离开。

在「谷仓」的警员们——包括曹坤和关振铎——都听得出那是枪声。虽然那不是砰然巨响，但经常进行射击训练的员警，都不会分辨不出枪声。

「他们是准备犯案吗？还是跟石本添会合？是收到指示吗？」负责通讯的警员当时向高朗山问道。

从枪战爆发，到现在这一刻，不过是二十多分钟的事情，高朗山却有过了数小时之感。部下汇报，十六楼的贼人巢穴没有发现任何陷阱或危险品，他便安排搜证人员前往找线索。鉴证科人员、支援警员等等陆续到达，而记者亦纷纷到场，围在嘉辉楼的数个出口前，拍摄警务人员进出的样子。

哨站报告捷豹和丧标带着饭盒回去后，本来已松一口气，所有人都为这场虚惊抹一把汗。曹坤和关振铎也以为部署仍在高朗山掌握之中，正要再一次告别之际，哨站却传出三人带着装备离开的消息。

「高督察，我先走了。」关振铎待了好一会，在现场走了一圈，察看过那凄惨的环境后，跟高朗山说，这时候，高朗山才发现关振铎在场。

这混蛋—这几分钟之内，高朗山在心底骂了数十遍。

这天的电视和电台新闻，都以「头号通缉犯石本胜在枪战中被击毙」为重点，也有描绘人质被杀害，警方束手无策的报导。翌日的报章新闻更为详细，亦有不少意见质疑警方是否行动失败，应否对死者负上责任。

搞砸了。

表面上，虽然石本添仍未落网，石本胜的案件算是告一段落。然而，这时候没有人知道这只是一场风波的开端。

当第一声枪声从窗外传来时，高朗山感到脊项发凉。

一场由内部调查科挑起的风波的开端。

「好的，如果有任何关于石本添的线索『我会送到CIB。」』高朗山勉强地挤出一个不由衷的微笑，说：「让关警司您看到这惨况，实在抱歉。」

刚才TT传来一句「我们现在从楼梯攻上去」后，便没有回应指挥中心的任何呼叫。

「这不是你的错，我们总会遇上这种无奈的案子吧，唉。」关振铎点点头。

高朗山也不知道确切的地点，但他当然猜到制造这些声音的人物。

「谢谢。请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