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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七将电自行车停在马路中心，高举警员证，对着迎面而来的员警车队。我站在旁边不知道该做什么，只好站远一点，希望车队看到我们会停下来，万一他们不停车，我也能及时跳开，以防被车子辗过。

「员警，现在要征用你的车子。」他对那个男人说。

幸好，开路的交通警员真的挥手示意，让车队停下。

路人和小贩们看到电自行车高速驶过，吓得纷纷走避，狼狈不堪。市场里有不少卖鱼和卖菜的摊档，道路狭窄，盛戴蔬菜肉类的竹篓和木板从两旁延伸到路中心，「妈的！」「干什么！」

阿七张望一下，跳下电自行车，冲向一个穿制服的警员。

「我的菜！」市场里骂声此起彼落，阿七撞倒好些摊档，但我们没有因此而慢下来。我想如果我在这里摔车，落在这些愤怒的小贩手上，搞不好比被左派暴徒逮到死得更惨。

转眼问，我们来到九龙城码头，可是举目不见任何水警轮或警车。我鉴向码头的大钟，时间是下午五点十六分。

「前、前面！」我大喊。在电自行车前方不远处，有一个菜贩挑着两大个竹篓，站在路中心，像是不知道该往左闪避，还是向右躲开，于是傻乎乎地伫立在原位。即使阿七能避开那个菜贩，我们也应该会撞到那两个竹篓，但这距离看来煞车是来不及了。

电自行车沿着马路直飙，可是路上车子颇多，大概因为这儿近启德机场，搭飞机来港离港的旅客都要路经此地，交通比较繁忙。

「空军基地在观塘道。」阿七大声嚷着，「车队速度不会太快，我们有机会追上！」

「这样子未必追得上！」我说。

那警员一脸哑然，似乎搞不懂阿七在说什么。不过阿七没在对方身上浪费时间，直接跳上电自行车，我们再度上路。我想，我们不能靠那个警员报告上级，而且就算他要报告，他也得用电话联络，期间炸弹可能已爆发了。

「那走捷径吧！」

我这辈子从没坐过汽车渡轮和电自行车，也没试过被汽油弹袭击，更没试过硬抢路人的车子，想不到半天之内全都试过了。不知道今天边会不会遇上更刺激的事，唉。

「叽——」阿七减慢速度，我眼看快撞上菜贩时，电自行车霍然往左边转过去，前轮辗过一块卡在摊档的木板，再凌空跃起，越过一个地摊，车子着地时，我差点整个人被甩出去。转眼间，我们再次驶回主要马路，不过我仍嗅到那股鱼腥味，而且大腿上还附着几片菜叶。

「码头！阻截处长上车要紧！而且那儿有很多同僚！可以支援我们！」阿七大嚷。

「看到了！」在阿七前方，有一队车队，守在最后的是闪着警示灯的警车。阿七没有直追上去，反而穿过右方的小巷，抄截到车队前方。

那男人还没来得及反应，阿七已跨坐上电自行车，示意我上车。逃命要紧，我立刻跳上后座，阿七发动引击，留下那个茫然无助的车主。那个车主应该不会被暴徒对付吧，他又不是「黄皮狗」——不过其实我也不是，却差点吃了一棒啊……「我们去找增援吗？」风在我耳边呼呼地吹，我大聋地说，双手紧抓住阿七，生怕一转鸳我便被摔到路上。

「糟！」阿七再张望一下，对那警员说：「快通知上级，处长有危险，车子被人做了手脚。我先去追。」

阿七突然将车子驶进一个露天市场。

「对啊，大约走了五分钟吧。」

「让开！让开！员警办公！」阿七大喊。

「处长是不是刚在这儿上车？」阿七边说边向警员出示证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