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5 / 10页)
保尔走进她的房间,他觉得累了,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他问达雅:
保尔谢绝了。他半躺在床上写信。腿疼得厉害,影响他思考,他也不想进食。
“你为什么不出去玩玩,散散心呢?”
老头猛地凑到她跟前说:
手术室里,几个人戴着大口罩。
“该谈什么,我自己知道。打什么时候起你开始教训起我来了?”
她有礼貌地笑笑,她的笑容减轻了“审问”给人带来的不愉快的感觉。保尔整整讲了一个小时,不仅讲了自己的有关情况,还讲到了祖宗三代的情况。
夜里,保尔对丘察姆家里的事情想了很久。偶尔的机缘把他带来这里,成了这幕家庭悲剧的目击者。他在考虑,怎样才能帮助母亲和两个女儿摆脱这种处境。可他自己的个人生活已快要停滞了,他面临许多悬而未决的问题,因而目前要采取果断的行动,比任何时候都困难。
廖莉亚痛苦地涨红了脸,目光避开保尔,不让他看到那满眼的泪水。
“您别紧张,我们马上给您施行氯仿麻醉。请用鼻子深呼吸,开始数数。”
“怎么,照您的意思,她应该跟那个寄生虫继续过下去?”保尔问道,他那闪着怒火的眼睛盯住老头儿。
几分钟之后,一只厚厚的面罩把他的脸全部蒙上,教授对他说:
“在嫁人之前,就该看看清楚,嫁的是什么样的人。”
“我是您的责任医生,”她说,“今天我值班。现在我要仔细询问病情,因此不论您愿不愿意,都得讲出所有的情况。”
出路只有一条,就是拆散这个家庭,让母亲和两个女儿永远离开这老头。但这件事并不那么简单。他没有能力发动这场家庭革命,过几天他就要走了,而且可能今后再也不会同这些人见面。那么,是否还是一切听其自然,不去吹动这小房子里的灰尘?然而老头那令人憎恶的模样使他无法安静下来。他拟定了若干方案,但是似乎都不切实际。
在暮色中,可以看见她那细细的眉毛和一对似乎是黑色的大眼睛。她一手拿着纸夹,另一只手中是纸和铅笔。
第二天是星期日。保尔从城里回来,只有达雅一个人在家,其他人都到亲戚家做客去了。
写完第四封信的时候,病房的门轻轻地打开了。保尔看到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白帽子的年轻女人,走到他的床前。
“您说的是谁的神经,大夫?”保尔含有讥讽意味地笑了笑。
阿尔宾娜插嘴了。她竭力抑制住自己的怒气,断断续续地说:
“柯察金同志,请别往那儿看,这会刺激神经,使人不舒服……”她轻轻地对他说。
“我说,老头,你干吗要在外人面前谈这件事呢?可以不谈这事,谈谈别的嘛。”
镀镍的外科手术器械闪闪发亮,狭长的手术台下面放着一个大盆。保尔躺到手术台上去的时候,教授已快洗好手了。人们在他身后紧张地作着手术前的准备工作。保尔回头看了一下,护士正在安放手术刀和镊子。责任医生巴扎诺娃把他腿上的绷带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