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玲珑（中） 第十四章 千古江流百回澜（第2 / 4页）

平叛大军士气高涨，势如破竹一路北上。如今虞夙且战且退，回军临安关据守不出，已与湛王相持多日。

“何不相信殿下？”她扬眉举步，“走，陪我去江边看看，这功在千古的水利工程只听你在信中频频提起，既然来了，我倒真想仔细见识一番。”

湛王趁机挥军北上，收复辽州。随即整顿大军，兵分两路成合围之势，于铁勒原大败叛军，俘敌一万四千人许。

斯惟云自愣愕中回过神来，即刻命馆内侍从备马。

虞夙久攻肃州不下，转走景州，取定州。

阳光微闪，在夜天凌眼中映下一道明锐的光泽，他看着窗外风卷落叶淡淡道：“两害相较取其轻。”

斯惟云神情悠远，似带着些怀念，却隐着深深痛惜：“我自己便是封州鄄城人氏，此处民风淳朴风景怡人，是极美的地方，加之物产富饶，年有丰余，若眼下这筑堰引渠的构想完成，则蜀地水旱从人，便更不枉‘天府之国’的美称。”

“相持着也好，这边能腾出时日来。”卿尘看着案前的军机图道，“四哥，惟云说的不是没有道理，青州封州两处壅水河段狭窄，陡门一开，江水暴涨，必定会酿成水祸的。”

“所以殿下才必取蜀中。”卿尘抬眼远望，别馆临江不远，耳边依稀传来江水浪声，“蜀中乃天下粮仓，至关重要，绝不容失。”

负手闲步立于窗前，夜天凌眉峰一扬，神情倨傲：“虞夙此番损兵折将，倒知道收敛些了。”

一路指点说谈，卿尘同斯惟云到了江岸之前。

肃州守将何冲率军出城接应，内外夹击迫虞夙退守城外三十里。双方连日血战多次，肃州兵士死守城池，终于候得湛王大军杀至。

定峤岭山高险峻，如一道锐利的屏峰直插云际，截挡大江。山风江水料峭而来，扑面冰寒，几乎吹得人睁不开眼睛。

南宫竞先锋军增援肃州，与叛军主力遭遇黄岭谷。双方短兵相接，南宫竞兵锋精锐，以少敌多巧计周旋，突破敌军防守抵达肃州。

“我知道。”斯惟云凝重答道，“我可以只想一个封州，殿下却要兼顾四域，所以我并无怨言。”

夜天凌将军报递给她，卿尘看了笑道：“夏步锋还真是员猛将，竟连斩虞夙三员大将，无怪你如此器重他。”

卿尘自他清瘦的脸上看到一丝笃定，壮士断腕豪情在，令人佩服赞许：“水利乃农耕之本，农耕乃民之所倚，民生即是天下。你手中实是系着我朝根本，待蜀中安澜，尚有沧浪江水患待整，殿下对你甚为倚重。至于青、封两州也已有安排，调百万之资重建两郡，或可略为补救吧。”

夜天凌接过军报随手拆看，唇角微微一勾，卿尘抬头：“怎么了？”

斯惟云疑惑看来，百万之资，即便是国库征调也要大费周折。卿尘却只是淡笑，不再多言。离开天都之前她已将莲妃所赠的紫晶串珠交与莫不平，着冥衣楼暗备军资粮草以防战中不测，更要以此善后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