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密室、残尸与逆行武士(第2 / 4页)
“果然,挡在门口的正是系井房内的写字台,而贴住门缝不让大门打开的就是贴在墙壁上的几十条胶带!不过……当中最令人感到惊骇的却是系井!系井并未躺在床上,也并未昏昏沉睡。因为一望而知,系井早就已经死亡了!在系井卧室的中央,系井先生躺在一堆血泊之中。可是,我们很难确定这到底是不是系井,因为……因为……系井先生的头颅已经不见了!这具无头尸的身体是完全赤裸裸的,系井的衣服被脱下在旁边,而血泊中却还被摆放着一把令人汗毛直竖的斧头!久保几乎就要吓呆了,我的手心也出了冷汗。‘这……怎么可能……’久保呆在原地,而我大着胆子走进了这具尸体。只见尸体的脖颈处空无一物,这个碗大的伤口十分粗糙,系井的头看似就是用尸体旁边的斧头一下一下的砍下来的!斧头上还沾满了血迹,令人不寒而栗。我环顾了一下尸体四周,可是并没有发现系井的头颅。我回头看着在门边颤颤巍巍的久保,失声的说出了一句令人惊恐的废话:‘他已经死了。’“久保咽了口口水,也大着胆来到了尸体边上:‘这个是系井先生吗?无头尸……’我不置可否,然后道:‘他已经死了,已经无济于事了……不过,’我指着刚才被我们撞开的大门道,‘这扇大门是从内反锁的,而且门缝处被贴上了胶带,还有这个写字台顶着。这么说来,是三重密室。’写字台歪倒在地,上面的纸张滑落在地板上,现场显得混乱异常。而门锁则被我们所撞坏,我又去检查了一下,果然是从内反锁,不过从我们在门外撞门的情况来看,门当时绝对是从内反锁的。接着是贴满大门的胶带,有几十条之多,不仅仅将门缝给贴死了,还有如蜘蛛网那般将整个大门和墙壁牢牢的贴在了一直线上,似乎是在向我们诉说:‘这里是个牢不可破的绝对密室!’我试着扯着胶带,可是很明显,这些胶带的粘性都十分出色,不用力是扯不下来的。‘三重密室……’久保重复着我的话,他似乎感到十分不可思议。
“然而,匆匆一瞥中,我们竟然看到了一个完全不同六楼至二楼情况的一幕。我们竟然发现夏树那被大火包围、被烧的焦黑的躯体并非只是被砍断和拿走了腹部这么简单。我们看见夏树的尸体实际上是由五个完全不相连的部分所组成。分别是头部、胸部、腰部、大腿部和小腿部,缺失了腹部。和之前的五具尸体不同的是,夏树的每一部分都是被完全切开的,换言之,凶手将夏树的身体切成了六个部分之后,才拿走夏树的腹部!这么做究竟为何?我们无暇再考虑这么个奇谲的问题了,面对着从内部锁上和被胶带贴死的大门,在生死之际我似乎爆发了巨大的力量,我直接飞起一脚,踢开了大门,接着我们飞奔着来到了塔外空旷的雪地上。而迎接着我到来的大门亦被完全踢落,倒在雪地上。
“‘怎么回事?’我怒道,我透过门缝向内望着,发现在门缝处被人从内贴着不知什么东西,‘好像是某种胶带!’‘胶带?’久保奇道,‘你是说,里面被贴了胶带?’‘嗯,所以虽然门锁被撞断了,可是大门依然打不开。我们继续撞吧。’我和久保又继续努力了大约三分钟,我们明显的听到了一种胶带被撕裂的声音。本来大门就要被打开了,可是门仅仅是被我们撞开了约摸十度的大小。‘怎么办?’久保似乎很不理解,‘胶带不是被撞裂了吗?怎么门还打不开呢?’我探手往内一摸,道:‘好像门口还被抵着什么大东西……’我摸到了一叠稿纸,‘啊,是系井的写字台吧。’我们为了救出昏昏沉睡的系井,继续用力撞门,接着听到一声巨大的响声,似乎是写字台被撞翻的声音,大门终于被打开了!
“我们狂奔不止,远离了火光冲天的阿索德塔,远离了恐怖的杀人现场,也远离了我们自己的墓地。我和久保气喘吁吁,瘫倒在地,手中的斧子也在奔跑中不知何时被遗落。回望阿索德塔,它有如一个浑身绕着火舌的巨人,正在慢慢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这就是九星联珠的魔力吗?这股魔力幻化成了持着斧头、拿着盾牌的幽灵武士,它发出尖锐的嘲笑声将协会的六人一一杀死、肢解!现在,这个幽灵武士似闲庭信步那般逆行着离开了杀戮现场,又在寻找新的牺牲者吗?对了,我知道杀人者为什么要穿着盔甲了,因为杀人的就是名为阿索德的这个恶魔。他摄取人体身上的不同的部分,然后组成自己的躯体。可是这个由六部分组成的躯体无法直立起来,它为了不让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躯体散落,就将这六部分摆放在一具盔甲武士中,然后操纵着盔甲离开!这个杀人恶魔阿索德,现在恐怕正在某一个地方耐心的等待它的躯体合体吧!
“久保急急忙忙的跑到系井卧室的大门前,一阵猛敲,边叫道:‘系井先生!系井先生!着火了,塔着火了,快出来!’久保边敲边喊,可是系井似乎睡得很沉,并没有发出任何回应。‘怎么办?’久保似乎毫无办法了。我道:‘我们合力把门撞开吧,门应该是从内上锁了。’我也试着推了推门,可是纹丝不动,很显然,门已经锁上了。我道:‘系井先生可能也因为安眠药而睡着了,要是不叫醒他,恐怕大火烧上来,就很难出去了!’久保点点头,然后和我一起努力的试图将门撞开。那年代的门都是木制结构,凭我和久保的体重应该很轻易就撞开了的,可是我们撞了几十下之后,虽然明显的听到门锁被撞坏的声音,但是门却仅仅是被撞开了一道缝隙。
面对石冈的提问,御手洗摇了摇头:“现在还不知道,你接着说吧。”
“阿赤倒在血泊中,浑身起着火焰,我们可以看出他所缺失的一部分是腰部。杀人的斧子依然被遗弃在现场,而三个出口都被家具顶着,可是火舌已经在屋中蔓延开来了。我们匆匆的看了一眼,便叹息着奔出了阿赤的房间。
“如图所示,很明显,这是一个绝对的密室环境。就算有备用钥匙,也无法贴上胶带。就算贴上了胶带,也无法用家具顶住房门!怎么解开?御手洗……”
“‘啊!’我大叫一声,指着眼前所看到的东西。原来在通往一楼的楼梯的半腰上还立着一个庞然大物,那是在夏树房中的我们聚餐所用的长桌!如今,在这个生死一发的时候,它却被人硬生生的夹在了楼层之间,堵住了楼梯的通道,也堵住了我们逃生的希望!我简直已经感觉到这一切都是无用的了,我们已经被恶魔牢牢的掌握在了手心,我们已经逃不出去的了!等待我们的就只是死亡罢了!
图13
“我和久保惊魂未定,都躺在雪地上连连叹息。久保先颤抖的道:‘石冈先生,刚才我们是在做梦吗?’‘我们……’我望着眼前那黝暗的星空,不知如何回答久保的问题。久保也不作声,我们就这样在空旷而凄寒的雪地上躺了许久。接着,火光完完全全的吞没了阿索德塔,这个美妙的建筑终于如土委地,在我们面前倒塌了。”
“我们来到了六楼,久保打开走廊的灯,依然看不见有什么奇怪之处。这时我突然发现走廊西侧的一面窗户外似乎有着什么奇怪的光线。我道:‘好像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看到了一股黄色的光芒。’久保神色严峻的走了过去,打开窗,往下一看,忽然跳了起来:‘石冈,不得了了。阿索德塔着火了……’我探出头去,也看见了在塔的底层忽然冒出了一股火焰。刚才的黄色光芒就是这股火焰映照上来的。不过火势看来并不算大,似乎是刚刚才燃烧起来的。看来我们清醒的时间正好,再晚一点醒来,很有可能葬身火海了!
石冈暂停了叙述,他浑身发热,似乎又见到了那个令人惊惧而战栗的时刻。
“久保也是一脸的迷茫,道:‘怎么忽然就睡过去了呢?’‘好像是被人下了安眠药!’我惊恐的道。久保似乎被吓了一大跳:‘安眠药?这么说……’‘怎么说?’‘似乎每次夜鸣石鸣叫的时候,这座塔内就会发生什么怪事。比如书架莫名其妙的倒下、沉睡的人在楼梯上被发现,或者是有东西不见了之类的怪事。难道这安眠药也是夜鸣石在作祟吗?’我道:‘真的有这种怪事?不会是某人刻意干下的吧?’‘目前还不知道,总之,先出去看看吧。都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了……’“我们打开房门,走了出去。久保打开了走廊各处的电灯,可是在观星台内似乎并未发生什么怪事。久保道:‘假若安眠药是下在晚餐中的话,那么岂非我们每个人都……’‘总之,下楼看看吧。’我提议道。久保点头,接着我们走下了不停发出咯吱声音的楼梯,我现在才明白会长的话。楼梯发出的损坏的声音正和夜鸣石的怪声彼此唱和呢!
“然后呢?你们怎么办?”
“久保叫道:‘别放弃,拿斧子砍了它!’久保举起斧子,往长桌上砍去。我也重新鼓起求生的渴望,和久保一起协作。四处的火焰不断的逼近我们,就在这个关键时刻我们听到了长桌上木头被砍破的声音,我们接着使出浑身的劲继续砍。终于,长桌被砍出了一个大洞,我们依次钻了过去,终于走下了楼梯!这段生死攸关的经历我虽然说得轻松,可是期间可是分分秒秒如同被在火上煎熬一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幸好,我们合力砍出了一条生路。
“接着是最后的两个出口——两扇窗户。东面的一扇被摆满了书的书架所抵住,我们搬开书架,依然发现窗户被贴满了胶带,封了个结结实实。而西面的一扇则被一个大衣橱所顶住,我们搬开衣橱,也发现了窗户是被胶带贴死的。而且,我敢保证,我们两人去检查的时候,两扇窗都是从内部反锁的!于是情况就成了这样:系井房间的四个出口——两扇门,两扇窗——均是三重密室,第一重是反锁,第二重是胶带,第三重是有家具顶住!”石冈抹去刚才所画的观星台示意图,接着画出了系井陈尸现场的简图。石冈手指颤抖,看似内心起伏不停!
“现在,火势已经很大了,几乎就要将整个走廊都包围了。而从夏树的房间中也冒出了火焰,令人无比绝望。而最令人感到死亡的来临的是一楼东西走廊旁的两扇窗户,竟然被人用夏树房内的家具给抵住了。现在大火已经烧着了它们,我们几乎无法接近这两扇窗户。看似抵住东边窗户的是夏树的书架和衣橱,而抵住西边窗户的是夏树的床和写字台。‘怎么办?’我问道。久保指了指夏树的房间:‘只有从里面走出去了。’我和久保举起斧子,但是我们已经差不多快没劲了!
“我接着检查通往阳台的大门。如同通往楼梯的大门一般,先是被家具给顶个严严实实。顶住这扇门的是系井的床,系井的床被直立起来,然后抵住了门。我和久保将床搬到一边,接着看到了有如蜘蛛网一般的胶带。胶带依然贴死了门缝,而且门上的胶带有如一张大手那般将门和墙壁连在了一起。门上纵横交错着几十条胶带,将大门给封了个密不透风。而且我们还发现了这扇门是从内反锁的。也就是说,通往阳台的大门的情况和我们之前所撞开的大门的情况是一摸一样的。
“不过,也许是火势很大,所以夏树的房门已经被烧的毁坏了。本来贴住房门的胶带也已经被烧毁了。而且由于家具被用来抵住东西走廊的窗户,所以夏树的房门内没有家具抵住。我们十分轻易的就闯进了夏树的房间。而在房间中央,依然躺着一具尸体。夏树所缺失的一部分是腹部。我们匆匆的瞥了一眼,已经无心再作仔细的检查了,就想砍破阿索德塔的大门,尽快离开整个火葬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