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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狐外传 第七回 风雨深宵古庙(第5 / 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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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瞧着这番恶斗的遗迹,想起适才凶险,不由得暗自心惊,看了一会,坐在神坛前的木拜垫上,望着一团火光,呆呆出神。想到明明已将这娇美的姑娘抱在手里,却又放了她,只赚得她赞一句“小胡斐,好乖!”心想:“哼哼!要是我不乖,那又怎样?”

易吉喝道:“莽撞之徒,快退开了。”双手抓住长袍衣襟,向外抖出,噗噗噗一阵响,袍子上七个软扣一齐拉脱,左手反到身后一扯,长袍登时除下,露出袍内的劲装结束。这一手干净利落,威势十足。岸上站着的大都是他的弟子亲友,也有不少闲人,登时齐声喝了个大采。

又想:“袁姑娘与凤天南必有瓜葛,那是确定无疑的了。这南霸天既有如此强援,再加上佛山镇上人多势众,制我足足有余,却何以要毁家出走?他们今日在这古庙中设伏,我已中计,倘若齐上围攻,我大有性命之忧,何以既占上风,反而退走?瞧那凤天南的神情,两次自戕,半点不假,那么袁姑娘暗中相助,或许他事先并不知情。”

两名汉子尚未察觉,见鞭头并未打到她身上,反而双鞭互缠,各自用力一扯,这一来正中了袁紫衣之计,双鞭鞭头本来松松搭着,一扯之下,登成死结。两人惊得呆了,忙奋力拉扯。师兄弟俩膂力相当,谁也扯不动谁,两条软鞭却缠得更加紧了。

两人本来近身互搏,此时突然各自盲打瞎撞,似乎互不相关,但只要有谁跃近兵刃跌落之处,另一人立即冲上阻挡,数招一过,又各避开。

袁紫衣又道:“易老师,咱们话得说在前头,倘若我胜了你,你这九龙派掌门人之位,自得拱手相让,不知你门下的弟子们服是不服?”易吉气得紫脸泛白,喝道:“不服也得服。但如你输了呢?”袁紫衣娇笑道:“我跟你磕头,叫你做干爹,请你多疼我这干女儿啊。”说着倏地跃起,右足在桅索上一撑,左足已踏上了帆底的横杆,腰中银丝鞭挥出,向上抖起,卷住了桅杆,手上使劲,带动身子跃高。

胡斐在殿上转了一圈,没发觉凤天南父子的踪迹,心想:“莫非他已溜到了后殿?不对不对!眼下彼强我弱,他三人合力齐上,足可制我死命。定是他正在暗中另布陷阱,诱我入彀。大丈夫见机而作,今日先行脱身,再图后计。”慢慢走向殿门,要待俟机跃出。忽听得呼喇一响,一股极猛烈的劲风扑面而来,黑暗中隐约瞧来,正是一个魁梧的人形扑到。胡斐大喜,叫道:“来得好!”双掌齐出,砰的一声,正击在那人胸前。这两掌他用上了十成之力,凤天南当场便得筋折骨断,立时毙命。

袁紫衣心想:“他膂力强大,挥鞭无声。此人只可智取,不能力敌。”见他身形壮实,年纪又大,想来功力虽深,手脚就未必灵便,心生一计,说道:“易老师,我是女子,如在船头跟你相斗,不论胜负,都于你此行不利。咱们总得另觅一个地方较量才行。”易吉心觉此言有理,可又不愿上岸。

但手掌甫与那人相触,便知上当,着手处又硬又冷,掌力既发,便收不回来,四下里泥屑纷飞,瑟瑟乱响,扑来的竟是庙中神像。又是砰蓬一声巨响,神像直跌出去,撞在墙上,登时碎成数截。袁紫衣笑道:“好重的掌力!”这声音发自山门之外,跟着呛啷啷一响,却是软鞭与单刀都已为她抢去。

这一下夺刀,招数狡猾,劲力巧妙,胡斐暗叫不好,兵刃脱手,今日莫要丧生在这古庙之中,当下不守反攻,纵身前扑,直欺进身,伸掌抓她喉头。这一招“鹰爪钩手”招数狠辣,他依拳谱所示练熟,但生平从未用过。袁紫衣只觉得一股热气凑近,敌人手指已伸到了自己喉头,此时软鞭已在外缘,要想回转挡架,又怎来得及?只得松手后仰,呛啷一响,刀鞭同时落地。

袁紫衣生怕双鞭相交,倘若给缠住了,拉扯起来,自己力小,必定吃亏,于是抖手扬鞭,避开他兵刃,待要回转再击,那知易吉使一招“插花盖顶”,舞动钢鞭护住头脸,左臂一松一紧,身子一纵一提,四五个起落,已稳稳坐上桅杆之顶。码头上欢声大起,掌声如雷。

胡斐一抓得手,第二招“进步连环”,跟着迫击。袁紫衣反手一指,戳中在胡斐右臂外缘,黑暗中瞧不清对方穴道,这一指戳在肌肉坚厚之处,手指一拗,“啊哟”一声呼痛。胡斐黑暗中闻到袁紫衣身上淡淡香气,左臂伸出圈转,一个软软的身子已圈入臂中。袁紫衣叫道:“放开我!”胡斐一惊,松开手臂,向后跃开。袁紫衣嗤的一笑,赞道:“小胡斐,好乖!”

码头上众弟子高声叫嚷:“喂,小姑娘,你快下来动手!”却见易吉侧头避开对方一击,左臂抱住桅杆,右手挥动九节钢鞭,竟自下迎上,往银丝鞭上砸去。

两人这么一来,出手登时懈了,虽在黑暗之中赤手搏拳,都不欲伤了对方,均是守御多,进攻少,一面打,一面便俟机去抢地下兵刃。数招一过,胡斐随即想起,这般斗将下去,必给凤天南父子逃了,手上又即加劲。袁紫衣心下一惊,暗想:“他怎地忽然又如此凶狠?”

这时船家已收起了铁锚,船身在江中摇晃不定。易吉手臂抖出,九节鞭飞出去卷住了船头铁锚,跟着挥出,扑通声响,水花四溅,铁锚落入江中,船身登时稳住。这一手若非臂上有六七百斤膂力,焉能如此挥洒自如?眼见他这条九节鞭并有软鞭与钢鞭之长,内外兼修,委实了得。

胡斐寻思:“兵刃遭夺,该当上前续战,还是先求脱身?”对方虽是少女,但武功强极,实在轻忽不得,各持兵刃相斗尚且难分上下,现下她有软鞭,自己只余空手,势所不敌,何况她尚有帮手?念头甫在心中一转,忽听得马蹄声响,袁紫衣叫道:“南霸天,怎么就走了?可太不够朋友了!”雨声中马蹄声又响,听得她上马追去。

这一抖寂然无声,钢鞭的九节互相竟没半点碰撞。袁紫衣暗叫:“啊哟,不好!这手功夫我可不会,今日只怕要糟!”见他这条鞭子每一节都有鸡蛋粗细,他身材又甚魁梧,便如船头上立了座铁塔,拿着这条大鞭,当真威风凛凛。

胡斐暗叫:“罢了,罢了!”这一下可说一败涂地。虽想凤天南的家人弟子尚在左近,若要出气,定可追上杀死一批,但罪魁已去,却去寻这些人的晦气,不是英雄所为。他从怀中取出火摺,点燃了适才熄灭的柴火,环顾殿中,只见那湘妃神像头断臂折,碎成数块,四下里白米柴草撒满了一地。庙外大雨兀自未止。

袁紫衣摇头道:“口采不好。这一手‘脱袍让位’,脱袍不打紧,让位嘛,却是注定把掌门人之位让给我啦。”易吉心中一凛,果觉这一手也是不祥之兆,右手伸到腰间,轻轻一抖,手中已多了一条晶光闪亮的九节鞭。

袁紫衣眼见他离桅顶尚有丈余,心想一给他爬上,就不好斗,只有居高临下,先制止他上升,银丝鞭一晃,喝道:“我这是十八龙鞭,多了你九龙。”抖动鞭梢,搂头盖落。易吉双手不空,如何抵挡?若要闪避,只有溜下桅杆,如此一招不交,已然输了。

她自出回疆以来,会过不少好手,却以今晚这一役最称恶斗,突然间身法一变,四下游走,再不让胡斐近身。胡斐见对方既不紧逼,当下也不追击,只守住了门户,侧耳静听,要查知凤天南父子躲在何处,立即发掌先将两人击毙。但袁紫衣奔跑迅速,衣襟带风,掌力发出来也呼呼有声,竟听不出凤天南父子的呼吸。袁紫衣心想:“他如再抱住我,我便不叫‘放开!’瞧他怎么样?”可是胡斐竟不再迫近,心下微感失望。

易吉哼了一声,将九龙鞭在腰间一盘,左手抓住桅杆,身子已离地二尺,跟着右手一搭,身子又上升二尺。那桅杆比大碗的碗口还粗,一手原无法握住,但他手指劲力厉害,掌力又极沉雄,双手交互攀搭,身子竟平平稳稳的上升,虽无袁紫衣的快捷轻灵,但在行家看来,这手功夫既稳且狠,当真厉害。

胡斐寻思:“她既四下游走,我便来个依样葫芦。”当下从东至西,自南趋北,依着“大四象方位”,斜行直冲,随手胡乱发掌,只要凤天南父子撞上了,不死也得重伤,便算不撞上,一架一闪,便可发觉他父子藏身所在。

她左臂刚抱住桅杆,右手又挥出银丝鞭再向上卷,最后一招“一鹤冲天”,身子已高过桅杆,轻轻巧巧的落将下来,站在帆顶。这几下轻灵之极,码头上旁观的闲人无不喝采。九龙派的弟子中却有人叫了起来:“喂,玩这手有什么意思?有种的便下来,领教领教易老师威震三湘的九龙鞭功夫。”袁紫衣大声道:“在上边比武,大伙儿都瞧得清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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