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第1 / 4页)
她只觉耳际响着又急又重的心跳声,胸口一阵发冷一阵发热,所有深埋在心底最深沉的怨慰与痛苦、愤怒,在这一剎那铺天盖地而来,可她越是悲愤,语气越是冷静。
“萧大将军,”她笑了,眼底却是一片冰冷。“您是来看我死了没有吗?”
“小辰。”萧翊人心口一痛,黑阵盛满了畏惧和痛楚,哑声道:“别这样咒自己,是我对不起你,我伤你至重至苦,你打我骂我出气,就算拿刀砍了我,我也任凭处置。”
傅良辰愣了下,随即怒上心头来,冷笑道:“大将军说笑,您这般低声下气的乞颜讨好,岂是我一个下堂妻受得起的?”
“你身上的箭伤还疼吗?”他眼眶热了,低声道:“听说,你在床上躺了一个月,还几度高烧不退,身上有落下什么病谤吗?阴湿天的时候疼不疼?”
萧翊人浓眉紧蹙,失神落魄地坐在石屋顶上,纵然身曝在当空烈日下,依然觉得心口空荡荡的,一丝暖意也没有。
又过了几日,他强迫自己别一下子便将东西补足得太刻意,所以她用了两三枚鸡蛋后,他再偷偷地补进一枚,菜蔬也是,还有水缸里的水,他努力地维持着半满不满的样子。
初夏雨水开始多了,药田里的杂草总是冒得太快,他若没有帮着拔,她又得要辛苦地働到什么时候?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当傅良辰进了镇上再回来后,再进了小石屋半晌,随即拎了一个大大的包袱、一身远行打扮地走了出来。
他的心跳瞬间几乎停止!
她喉头一紧,泪水险些失控夺眶而出,又咬牙咽了回去。“萧大将军,我是死是活,已经和你没有半分干系。请你让开,我还有事,恕不能奉陪了。”
“你要去哪里?”他急了,失态地一把抓住她,却在感觉到掌心下那瘦得彷佛只剩一把骨头的纤弱手臂时,胸口重重一撞,疼得他声音都有些颤抖“小辰,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他眸光里满满的痛楚焦灼、温柔疼惜,曾经出现在她最美好的梦里过,可是这十多年下来,一朝梦醒后,她便再不相信、也不再需要这些骗人的假像了!
所以现在,他又来装什么情深眷眷的痴心男儿?
傅良辰眼底盛满苦涩,却是冷冷地笑了起来,只觉这一幕真真可悲至极。
她要去哪里?她又要走了吗?为什么要走?
眼见她将包袱绑在身后,一步一步慢慢走远,伏在石屋顶上的萧翊人终于再也按捺不住了,如大鹏展翅般飞跃而下。
“你要去哪里?”
傅良辰一惊,抬眼看清楚是他后,小脸霎时一白,满眼防备地盯视着他。
原来竟是他?可怎么会是他?而且还狼颜憔悴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