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景骅3(第2 / 3页)
“郢都城防若何?”熊荆看了一眼案角上的漏壶——要见的人不少,每次觐见都有时间限制。“管由任城尹时,大市常有游侠为乱,今刺客横行,行刺我就罢了,若是行刺父王……”
“殿下放心。臣必严明律法,以惩盗贼刺客。”景骅连忙道。
“如何做?”熊荆问。
“其一为严查籍传,驱迁有疑;其二是申明律法,非法必惩,其三,请殿下准臣于郢都行连坐之法,一家有罪,当坐十邻,如此方可人人相告,互不为隐,盗贼刺客无处藏身。”
“人人相告,互不为隐?”熊荆看向他,脸上全是讶然之色。
“子骅说洞庭郡郡师不过两万,战车几何?”写完湘赣古道事,熊荆再问。
“回殿下,洞庭郡战车极少,不过五十乘。”景骅此时不敢糊弄了,有多少说多少。“余者皆是步卒,多为郡民,亦有三苗壮士相助。五十乘甲士经年不息,他者平时务农,战时方召。”
“战车五十乘,如此平常时郡师不过五千?”熊荆又记下了。“那秦国巫郡、黔中郡兵力几何?”
“正是。”景骅答道,见问秦国兵力,叹道:“殿下,秦国兵力未知。”
“估计呢?”熊荆追问。
“正是。”景骅决然,揖礼而言。“此实为商君之法,秦行此法十年,秦遂强,行此法百年,方有今日之国势。我楚国国势羸弱,非变法无以强楚国,非变法无以存社稷。郢都为楚之国都,当先行此法,以为各郡县之表率,望殿下准允。”
“不可。”声音很轻,可清晰无误。
“殿下,无法估计。”景骅咳嗽一记,不得不详细解释。“秦国商贾俱为秦人,口实极严;国中城邑、关隘、道路、客舍、村落,凡生人皆验符传。符传上书人之相貌、年岁、行装,令人难以冒充盗取。无符传者,寸步难行,故事事皆秘。军国要闻、兵甲多寡、城防设备,攻伐进兵,若非官吏相告,不说外人,便是本国之民也无从得知。”
“如此严苛?”熊荆笔放下了。楚秦交界,设郡三十八年而不知对面秦军几何,说无能那是抬举他们了,简直是白痴。“秦人难道无贪图金银之徒?”
“秦人自然贪利。”景骅难得点头。“信陵君曾言:‘秦人贪戾好利无信,不识礼义德行。苟有利,不顾亲戚兄弟’。然秦法严苛,一人有罪,当坐伍人,且夫妻亲友亦不能弃恶盖非,互相为隐。其受我金银之贿,只可掩埋野地而不得其用,故金银无用,用则事泄身死。”
“是这样。”熊荆像是明白了些什么。“若秦军伐我,夏邑、彭城能守则可复之,不能守,无以为救,洞庭郡势必失之,郡民唯有退入南海……”
“正是如此。”景骅颔首。他本想再说一说淮北汝、颖设备之事,提醒君上早作准备,可转念一想此事太大,又与自己毫无关联,于是就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