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1 / 3页)
查不出任何原因,又想不出任何管用的法子,破浪一手横过她的胸前,让她靠在手臂上头後,一掌按向她冰冷的背部,试著以浑厚的内力逐走她体内的寒意。
不知过了多久,额上沁著汗珠的破浪,察觉到掌心下的体温似上升了些许,但她的脉息依旧大乱无改善半分,知道自己救下了她的破浪,转首看向远处的洞口,开始盘算著该不该冒险在这时带她回别业去找应天。
「不要走……」昏迷的飞帘喃喃地呓语。
他怔了怔,将她翻转过身子,让她平躺在毛毯上,再取来另一张厚重的毯子盖在她身上。
「是谁都好,留在我身边不要走……」脸庞上带著痛苦,紧合著眼睫的飞帘,将自己蜷缩在毛毯裏哀哀切切地低哺。
走至她身畔蹲下的破浪,仔细地确认她额上的神印,即是神女的印记後,他毫下迟疑地扬起一掌,打算在此杀了她以除她这名大患,可就在掌心落下之际,他又硬生生停住了掌势,因理智虽告诉他,杀了她就等於杀了海道的屏障,可他心中却同时有著一道声音在告诉他,如此杀了个手无寸铁又负伤无法还击的女人,这未免也太……
皇帝浩瀚的面孔,在他的脑海裏一闪而过,他顿时将心一狠,再次扬起掌,就在这时,飞帘张开了眼,而不设防的他,只觉自己瞬间跌入了一片蔚蓝的汪洋之中。
映入他眼中的,是双蓝色的眼眸,海道的神子几乎都是这种蓝眼,只是她瞳中的色彩不是他以往见过的那种海蓝,而是一种纯粹得近乎无瑕的湛蓝。
几乎要令人窒息的感迫感,在他俯著伟岸的身子压向她时沉重地逼来,飞帘恍惚地觉得,一股与刀刃相似的锐气,正自他身上散发出来,其利度,更甚那些割伤她的礁石,但她没有逃避,正正地直视著他那双黑黝深不可测的眸子,在见著他眼底完全下掩藏的杀意後,她虚弱地扯出一朵微笑。
竟然……希望他下手?
藉著火光,破浪瞬也不瞬地凝视著她,许久後,他放弃了外头的海涛,脱去了身上的衣裳掀开毛毯躺在她的身旁,一把将她拉过让她靠在他的胸膛上,隐约地,他感觉她冷冷的双手将他环住抱紧,而她的泪,在洞内一片静谧中,缓缓滑过他的胸膛。
那夜自风停後,倾盆的大雨即没有间断过。
没人知道风神是因何故而停止了风势,但在那晚海啸如山而至,轰声隆隆地彻底摧毁海湾与沿岸後,无论是玉珩或是玉琅,或是等著以逸待劳的破浪,都因此损失惨重。
扬掌的破浪,恼怒地看著这个不以自己生死为忤,反倒还噙著一朵笑,像是很鼓励他这么做的女人,在那一刻,洞内的空气似乎凝结在他俩之间,身无任何抵抗力更无防备的她,就只是以微笑与他对峙著,冷眼看著那抹不似演戏或刻意的笑,他微眯著黑眸,故意在她眼前撤开置於她顶上的大掌。
想死?
她愈是想死,他就愈不成全她,他可没那么好心。
在她又把眼合上後,破浪弯身将她捞抱起,把她放在铺了毛毯的火堆旁,然後自一旁金刚特意替他运来的斗柜裏,翻出几件他的衣裳,坐回她的身畔後,无言地替已失温昏迷的她脱去一身的湿衣,在为她穿好衣裳时,他的眼眸停留在那逐渐被她身上伤处血水染湿的白衫上。
他将她拉来靠在身上,脱去染红的白衫,开始检视著她的身子与四肢,这才发觉她除了遭礁石割伤的外伤,还有很严重的内伤,只是他虽看得出她的伤势很重,却不知这是何种内伤,他一掌扣住她的腕脉,赫然发现,自小就习武的他,竟不曾见过任何一种比她更紊乱的脉息,在她的这具纤弱小巧的身子裏,似有著一座强大无比的风暴,正在她体内肆虐著,她无力抵抗,而他也无法拯救。